在薩沙市的這批救世軍都是從殖民地調回的軍人,他們也曾參與過王國的對外戰爭,
在雪地中匍匐的弗朗西斯自豪地吹響軍哨,每當他那尖銳的哨聲響起,后面的回應哨聲也隨之而來。聲音的信息在他的腦海中轉化成畫面,連綿不斷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被自動按照節奏分開成一段一段,他似乎能看到一張視角鳥瞰的巨大地圖,所有的士兵都如同兵棋一般,按照他的命令在地圖上緩緩移動。
盡管他手下只有十個人,但指揮的藝術仍能完全發揮。
熱沃的槍手們對于這種戰法毫無辦法。
他們或許在與叛軍單打獨斗的時候能占優勢,但一到集團作戰,他們每個人心底都不知道該干什么。
只有真正的獵人因為過去對彼此的熟悉知道聯合在一起,那些從鎮民中臨時選拔的槍手連后面的旗語都不知道看。有些人聽到那連成一片的哨音后甚至呆在原地,不知道是該開槍還是朝哪個地方走。
只一會兒,不知道哪里射來的子彈就已經打倒了兩個人。
一些本來要摸到兇手身邊的人聽到后面的慘叫,居然又折返回去,試圖在空地上救助傷員,才爬上樹的克雷頓看得胸口發悶,氣得差點再次掉下去。
他回顧往昔,腦海里只浮現出一個念頭“在軍隊里搞同鄉會果然沒有好下場。”
長達十年的軍伍生涯讓他已經將一些戰術視作常識,以至于熱沃人這么拙劣的戰斗操作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他因為他們的士氣高昂而高估了他們,然而這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熱沃人也不全是一無是處,獵人中有機敏的正側耳傾聽,試圖找到吹哨人的位置,但哨聲此起彼伏,在這片山坡上激起無數回音,似乎連身后都有哨聲傳來,靠他們的耳朵短期內根本沒法判斷出具體的位置。
克雷頓正要給他們發信號,卻再次看到一個叛軍的士兵正在瞄準自己。
“草”
又是一槍將克雷頓從觀察位逼了下去。
救世軍中專門分了一個觀察手給他,比熱沃給的那個優秀多了,克雷頓才爬上樹幾秒就被發現了,不過他可一點感激的心思也沒有。
“廢物都是廢物”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知道熱沃的人不專業,但沒想到他們能在占據了絕對人數優勢后還唯唯諾諾。
他們就是喊上兩聲也比現在這樣什么都不做強,至少叫喊能讓救世軍多一點時間分辨哨聲指令。
熱沃的隊伍人數是救世軍的三倍,要是他們能鼓起勇氣,就算一槍不開也能沖上去把敵人全部按倒,但他們卻退縮了,現在救世軍的這幾槍直接將這些本地人原本高昂的士氣打壓下來。
這些本地人錯誤地以為救世軍注定要死,所以為了保全自己和親友性命盡可能地放緩攻勢,企圖用之前的拖延計策那樣勾住救世軍,然后讓氣候做自己的援軍。
但他們遲疑的越久,救世軍的準備就越充分。
之前他們一方在鎮子里,一方在鎮子外,救世軍要進攻只能先在寒風中走上半個小時,而且交戰地點也是熱沃人選擇,他們占據了完全的優勢。但現在他們可是近距離交火,完全沒有緩沖地帶,這些叛軍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又沒有和談的想法。實在拖得久了,這些救世軍恐怕要集合起來殊死一搏,到時候要死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