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已經能想象到那美妙的血涂遍舌尖的滋味了。
彭
又是一顆不合時宜的槍彈飛來,正中她的手臂。
芭芭拉的身體在空中一滯,手掌只徒勞地抓動一下,隨后直直向下墜去。
當她的身體墜到與二樓齊平的時候,窗戶突然打開,窗扇重重打在她的臉上,讓她徹底失去平衡,后仰著翻了半圈才摔倒在地上,骨頭折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此處房屋的男主人從窗戶向外探頭,看見地上躺著的人后驚呼一聲,隨后縮回去將窗戶重新緊閉。
看完這出好戲,奧斯馬爾才爬上屋頂,向著另一座屋頂跳去。
芭芭拉艱難地爬起來,看到的又是后面那些追上來的獵人,他們不敢靠近,但遠遠地放槍還是很在行。
隨著槍口的火光閃動,大片的硝煙飄起。
吸血鬼的身軀被打得連連顫動,喪失了還手能力,但這些平時打獵種田的鎮民卻不懂得除魔的要點,他們沒有乘機斬下芭芭拉的頭顱,或是將木樁釘進她的心臟,甚至連砍掉她的手的嘗試也沒有做。
他們只是站在原地,滿懷期待地等待吸血鬼自己倒下。
他們沒有盡力爭取,所以這種事當然是等不到的。
芭芭拉的肌肉以不符合常人發力的方式運作著,身體在即將傾倒的情況下仍然支撐下來,等到排槍射擊結束,她殘破折斷的身體再度如蛇昂起。她望了一眼奧斯馬爾消失的屋頂,將視線轉向這些面帶驚恐的凡人。
他們可能曾經與她認識,可能還與她有著血緣關系,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們竟敢在“吃掉奧斯馬爾”這至關重要的事上對她百般阻撓,又嘗試殺死她,已然是罪該萬死
殺了他們,誰也不會怪她
吸血鬼再沒有猶豫,她放下仁慈,消瘦的身影沖入后方的人群,血腥味頓時在空氣中飛速蔓延
奧斯馬爾逃離了吸血鬼。
或者說他進行了一次戰術性撤退。
他不喜歡在自己身上用一些貶低的詞匯,他總是算無遺漏,即使是逃跑也在他的計算之中或者說在命運未曾示現、但有所暗示的未來之中。
或許在芭芭拉動手之前,他并不知道對方真的會有如此膽量,但他已為這種可能做好了準備。
他不需要知道一切,因為一切都會按照他的愿望進行轉變。
不過是湊巧與闊克見了一面,這個孩子就帶來了儀式關鍵物存留在薩沙市的消息;曾經傷害過闊克的馬戲團出現在這里,被他引誘那個暗裔殺死;醫生恰好喜歡釣魚,因此被他的技術吸引,愿意將自己的房屋借給他,讓他得以常來此處拜訪,時時確認法陣的狀態;阿德萊德在對情人的死亡和友人的痛恨中死去,果然轉化成了水澤仙女,成為了他的想法中可堪一用的材料
哪怕阿德萊德察覺到了一部分異樣,強行離開了熱沃,她也為他帶來了新的犧牲品。
楚德奧斯馬爾在一個個屋頂上靈活地跳躍著,雙手上傳來的痛苦和裂痕已經不能讓他的心動搖,剛才的追逐使他不知不覺已來到了鎮子的另一邊,他現在只想要回到醫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