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鬧了多久了?我們到底還回不回去?!”
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快速地掠過奧斯馬爾破破爛爛的軀干,臉龐也浮現一絲不忍。
楚德·奧斯馬爾是差點把他們都弄死,但即使這樣,她也覺得這么做太糟了。
《撒塔基之書》中的某個故事讓她對奧斯馬爾也產生了憐憫。
克雷頓跳上推車的邊緣,把奧斯馬爾的身體擋住大半:“我不是讓你在屋子里待著嗎?出來做什么?”
他的興致才上來,并不愿這么早就結束。
何況圣職還在身后敲敲打打,響動讓他心癢難耐。
唐娜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也看到了路易斯的表情。看到克雷頓的這副模樣還能推說是詛咒,但原本莊重的路易斯教士居然也變成這樣,這讓她難以接受,也終于明白什么是“仇恨的力量”了,過量的仇恨也會傷害自己。
“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你們還想發泄到什么時候?別再浪費時間了,就快點把他殺了吧。”
彭!
路易斯教士沒有停,依舊機械地揮動錘子。
克雷頓回頭看了他一眼,從推車上跳下,向陷坑走去:“我們走吧,召集那些矮人開始干活,等祭品準備好再喚醒他,處理這只猴子的事。”
唐娜懷揣著克拉拉跟在克雷頓的身后,離開前還是擔憂地回頭,路易斯教士揮錘的身影倒映在她的黃色眼眸。
“他不會以后也這樣吧?”
“怎么會?”克雷頓腳步暫停:“等奧斯馬爾死了,他在世上就沒有仇人了,一想到世界如此美好,他說不定還會變得更開朗善良。”
唐娜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那么一點道理。
“希望他以后能重新開始生活。”她低聲地祝福著,跟隨自己的叔叔離開了這里。
克雷頓輕易地說服了矮人幫忙。
畢竟他只要擺出事實,他們就知道如何選擇。
現在,在矮人的坑道深處至少有三只孽物在徘徊,想要將愛德華茲封印在地底就有可能碰上它們,而如果不管這件事,只是將愛德華茲的頭顱藏起來,或許有一天他就能因為某個幸運的意外脫困。
矮人們痛恨愛德華茲,也畏懼他,沒有人愿意整天帶著愛德華茲的頭,就為了隨時觀察他。
而克雷頓的辦法簡潔明了——把愛德華茲的頭帶到現世,身體留在仙境,兩者分離必然能奪去他的性命,鏟除后患。
矮人們沒有理由拒絕這個提議。
而要讓紅頭人動起來也出乎意料地簡單,他們完全聽從克雷頓的話,把潘的遺體也帶上了。盡管他們對奴隸的身份并不喜歡,但還是愿意遵守一個數千年前來自古老眾神的審判結果——去聽從每一個自由人的吩咐,他們這么做只是因為他們尊重眾神。
這種尊重持續到他們走到露天祭祀場,看到那些還染著自己屁股血的古老木樁子為止。
克雷頓事前可沒說要他們干什么。
紅頭人們開始四處逃竄,不過他們都已經走到這兒了,克雷頓和矮人們以及巫師都努了努力,還是順利達成了既定的目標。
辛苦勞累了半天后,他們抹去額頭上的汗,看著那些串在木樁上的紅頭人,豐收的喜悅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