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不是鄉野,社交禮儀在中上層社會是必備的,城市的底色是文明。
戴斯·瓊拉德也說要建立文明城市呢。
克雷頓的思想越來越發散,就在他在車廂內胡思亂想的時候,并行的馬車里卻突然傳出來瑟蘭妮的尖叫。
“停下!停下!那是什么?!”
聽到尖叫,克雷頓立刻緊繃身體準備應戰,他看到瑟蘭妮臉色煞白地從車窗外縮回頭,便試圖透過車窗去看她之前看到的東西,但礙于角度沒有得償所愿,唐娜也把頭從右邊的窗戶伸出去,但沒有收回來。
“你們看到了什么?”克雷頓湊到窗邊高聲問,確保其他車里的每一個同伴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瑟蘭妮局促地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看不到的地方,聲音顫抖著:“尸尸體”
唐娜把頭從窗外收回,兩條粗黑漂亮的眉毛一高一低地擰著,嘴唇用力抿起,糾結著用語:“尸被吊起來的尸體”
她的反應看起來不是那么急迫,克雷頓略微放松,但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決定在計劃中加一個文法老師。
幾架馬車的速度漸漸放緩,幾個馬車夫在外邊連番吆喝著,催動馬匹在鐵軌旁邊的空地停下,它們一經站定,克雷頓立刻推開車門,向著瑟蘭妮指著的方向望去,朱利爾斯和唐娜也都下車觀望。
在鐵軌的兩側,兩排絞架立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吊著死人,大概有二三十個。
他們被剝得只剩內衣,頭上套著棕黃色麻袋,脖子上的粗大繩結將他們高高吊起,死者的雙手都被綁在背后,身上衣物有斑斑點點的血跡,胸口掛著的木板上有用紅顏料寫著什么。
幾只黑鴉落在他們的肩頭,嘰嘰呱呱地叫著,而當一陣冷風吹來,這些吊起的尸體便隨風搖晃,驚飛鴉群。
而在絞架旁邊,實際上還有許多根削尖的木樁,上面穿刺著各式各樣的人頭,他們眼睛或睜或閉,但都永遠固定在了這一刻。
“我們回到現世了吧?”唐娜有些不確定。
這也太野蠻了。
朱利爾斯也面容古怪,沒有人告訴他這里發生的事情。這可怖的一面簡直就是展示給乘火車而來的乘客的威脅。
克雷頓走近絞架,閱讀最近的一具尸體胸前的木板上的文字。
“安布羅斯,罪大惡極的異教徒,對無辜者滿懷惡意,殺死3人后被槍斃。”
旁邊的尸體則是:“朗貝德,毫無同情心,魔鬼的跟隨者,殺死5人后被槍斃。”
克雷頓瞇起眼睛,這些人并不是死于脖子上的那根麻繩,而是被槍殺后才吊起來的,也就是說把尸體吊在這兒的人的確就是為了示威,這些被砍下來的腦袋也是出于同樣的目的。
而能光明正大地做這件事,說明政府和軍隊也出了力。
“看看我發現了什么。”
朱利爾斯站在一具吊起的尸體面前,看向克雷頓的同時伸手敲了敲死者的皮鞋尖,惹得它一陣搖晃。
“克里斯托弗·坎平·提諾拉,貴族中的敗類,異教徒的走狗——他居然真的死了,我還以為他能逃到別的城市去呢。”綠頭發的男巫看著這個曾經有機會成為自己老師的家伙,忍不住咂了咂嘴:“生前風光,死得倒是泯然眾人,他的魔法怎么就不管用呢?”
銅環級別的巫師也只穿著內衣和皮鞋吊在絞架上,看不出生前的地位有多崇高。
克雷頓記得這個名字,他是末日追尋者教派的成員,而且在緝捕楚德·奧斯馬爾,并不知道紅頭人和同僚闊克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