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旁邊的同伴立刻提筆在本子上記下死者的死因。
“諾提戈教士,內特教士。”阿爾伯特警長向他們打招呼。
兩本行走的傷口百科全書都站直,回應他的招呼。
克雷頓聽到警長對他們的招呼,原本打算摘墨鏡的手停了下來,或許在這里損失一點視覺能力是必要的。
“又有人失蹤了。”阿爾伯特說,“這兩位先生是來找人的。”
兩名教士點點頭,讓開身體,走到門外去等待。
不過他們在走出去前,眼神都往克雷頓身上瞥了幾秒。
“他們是至誠兄弟會的人。”朱利爾斯低聲地提醒克雷頓。
至誠兄弟會是白教最出名的苦修士流派,因為他們修行的嚴苛程度在苦修士中也稱得上極端,而且,他們當代的領袖也在教皇國受封了活圣人的稱號。
翠緹絲和克雷頓說過這些事,但她還告訴他,至誠兄弟會原本是教會內半公開的異端,只是因為對教會依舊忠誠才被留下,現在的情況似乎又有改變,他們被教會內部重新視作圣律派的旁支,這種發展本身是不可思議的。
不過這和克雷頓這樣的暗裔沒什么關系,現在教會并不熱衷于與暗裔開戰,那他也就不用在乎對方的力量多少。
事不宜遲,他們開始檢查這里的尸體身份。
盡管有些尸體已經開始腐爛,但通過發色,克雷頓還是能快速甄別出他們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唯一的困難是一雙腳。
停放尸體的床上沒有軀干,只有一雙看起來像是從男人身上砍下來的斷腳。
克雷頓指著它們:“我能知道它們是什么時候被找到的嗎?”
“等一等,讓我看看資料。”阿爾伯特警長說著,從旁邊負責看守停尸房的警員手里拿到這里的檔案,他根據斷腳腳趾間夾著的紙片編號找尋檔案中的記錄,很快給予了他們回復。
“這是一次工廠暴動后被人找到的,或許這雙腳放錯了地方,它們的主人未必死了。”
一個人被砍斷了腳,當然也是能活著的。
“你們這個月有多少次工廠暴動?”克雷頓問,他們之前去的那個警局也處理了一次暴動事件,但那是南區。
“我沒數過。”阿爾伯特把檔案還給警員,自己抱起胳膊靠在墻上:“但五六天就有一次,或許現在就有工人在暴動。”
“監獄夠用嗎?”
“承蒙天主恩典,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經常只用收尾,所以目前還夠用。”阿爾伯特瞥了眼房間里眾多的尸體:“這個分局才剛剛建立,我們現在連編制規定的警員都還沒有湊齊,我是個警長,但手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指揮。其他部門也一樣,你們也看到諾提戈教士和內特教士了,他們都不是我們的人。我們原本想招一些醫學院的畢業生來擔任驗尸官,但告示張貼出去一個月,還寫了信給大學,到現在也沒有人來應聘,只能先請懂醫術的教士們來幫忙。”
說到這里,阿爾伯特警官也難得提到了值得一喜的事:“不過他們工作效率比我以前看到的驗尸官都高多了。”
克雷頓和自己的顧問都沒法評價至誠兄弟會苦修士的工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