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威思并沒有因為這個缺陷繼續為難海澤爾,畢竟海澤爾是杰里米信任的人。
除了上述的兩件事,史威思當然還關注著96號倉庫存銀被盜的案子,此時便重新提起。
“還有那筆丟失的銀子也不能放棄,鑰匙團的人沒能守住它們,你要讓其他人繼續追查下去,我聯系了一批虎克偵探,這些人明天應該就能抵達,你要讓你的人去接應他們,把這件事徹底辦完。”
他走到桌前伏下身體,雙手撐著桌面,和海澤爾對視。
“那些丟失的銀子不可能從火車上走,是我的堂兄在負責檢查火車貨運的商品清單,任何大宗的貨物都要經過他的眼睛,除非是數百個人一人在口袋里揣一塊銀錠,否則不可能躲開檢查,但這又怎么可能呢?你只要把注意力放到西區的碼頭就行。”
倉庫失竊種事本來該由庫莫負責,但庫莫既然消失,史威思就不得不多分一點精力出來處理。
這起盜竊案對巴斯貝的威望打擊極大,蓋因這筆銀子并不是巴斯貝的私產,而是所有友愛會的會員為之后的“對暗裔戰爭”貢獻的,巴斯貝不過是為眾人看守這批銀子。
銀子被盜,即使巴斯貝家族是魏奧底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其形象也有所動搖。
權勢不是靠一家就能彰顯的東西,它需要許多人的信任和服從。
為了挽回形象,保住當下的地位,即使友愛會的其他會員都自己找了武裝偵探和近衛調查此事,巴斯貝也必須做出更大的努力,哪怕銀子很可能已經被送出魏奧底,他們也得接著查。
至少讓其他人先知道巴斯貝對這起案件有多么上心。
“如果銀子離開的方向是北方呢?”海澤爾的左手按在空白的卡片上。
北方是孔里奧奈的地盤。
“我知道他們和我們有一些秘密約定,但誰也說不準他們現在是否還愿意遵守。”
“這次96號倉庫失竊的元兇就是一頭狼人,名叫‘愛德華茲’,就是因為他們以為愛德華茲是我們的人,從而又認定我們和薩沙市長老會有秘密聯系,所以才沖動地突襲了96號倉庫,為那些盜賊提供了便利。”
“不過這個說辭并不完全可信。雖然杰里米先生離開前的確同意他們對我們的產業造成一定破壞,但那是為了避免巴斯貝遭到其他會員的懷疑。在同一天晚上,這些狼人一邊襲擊了96號倉庫,一邊又襲擊了我們的玻璃廠和煉鋼廠,造成了十分巨大的損失。”
海澤爾的雙眼直視史威思,鋼筆在手里無聲地轉動著:“這可是實實在在地割了一大塊肉下來,很難說他們是為我們做掩護,還是想要利用這個借口真正削弱我們,也許那個所謂的野狼不過是個捏造出來的人物,世上根本不存在這么一個人。”
“尤其是我們之前沒有告訴他們有關那些白銀的存在,就算他們還記得約定,就算他們沖進96號倉庫的理由是真的,在猜到那些白銀的用途后也很有可能會背叛我們。”
“也許這一會兒,那些銀子已經到達了他們的城堡呢。”
“不要懷疑,不要派人去調查。”史威思冷靜地說:“他們的確有嫌疑,但未必是他們做的,貿然試探反而可能將他們推向另一邊,不要做徒勞的事。”
他直起身,轉身背對海澤爾。
在海澤爾對面的墻上有一張本市的地圖,地點標注非常詳盡。
“杰里米走了,他在這里的事業需要我們去接力完成,但我認為不一定完全要依照他離開前的意思。事態會隨時變化,我們必須適應現實,因為現實是不可能適應我們的。”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支持與孔里奧奈長期合作。他們需要尊重和錢,有一個明確的統治者,屬于可以預期的存在,并且切實地統治著整個伯達拉比克。即使他們和我們敵對,仍然可以通過交易和談判來取得我們想要的東西。但如果他們消失了,取代他們的是個蠢貨,或者一群心懷鬼胎的人、不能有效統合地區資源的人,那對我們的事業發展反倒是有害處的。”
“那么北區就不管了?”海澤爾問。
“讓赫頓養的士兵出力去,我會和他說的。本地的軍隊和孔里奧奈們都是看著嚇人,但根本不可能隨便拼盡全力的家伙,正好湊一對。他們都害怕社會輿論的影響,有些事做了就沒法回退。”
“你要小心,別讓沖突升級,這樣他們就不至于發瘋,然后把底牌甩出來,那樣誰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