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孔里奧奈介入魏奧底的核心理由就是現在的市政府并沒有得到大部分選民認可,它不合法、不稱職。因為他們具備地方貴族的身份,還曾是魏奧底公爵的執法者,具備一定程度的裁定權,既然沒有其他人管轄魏奧底,那就只能由他們出面維護公義了。”
“真是復雜啊。”克雷頓沒想到友愛會留給孔里奧奈的把柄居然是這個。
只有市民才是選民,這種觀念在很多地方都已經深入人心,就連克雷頓自己也下意識覺得只要城市人別過分干涉鄉下,怎么封閉式選舉也都無所謂。
因為城市和鄉鎮之間的人口、經濟差距懸殊,城里的政客對市民做好宣傳就足以奠定勝負。
遺棄鄉下選票的做法已經司空見慣,但現在孔里奧奈真的有力量和意愿去干涉這件事,情況便大不一樣了。
想到這里,克雷頓忽然意識到了另一種能夠集中選票的勢力。
“神父,與幫會組織在一起的結社和異教更偏向哪一邊?”
這個詢問顯然觸犯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界限,湯姆神父的臉上首度浮現不快的神色:“關于他們,我沒什么可說的。這群人只是一些躲在陰影里的老鼠,異教徒也就罷了,以教會的名義傳播異端思想的罪犯最為可惡。”
他以一個老朋友的語氣懇切道:“貝略先生,我奉勸你別和他們打交道,最好也別產生興趣。你的身份已經很敏感了,和這群人來往不僅會損害你的利益,也讓我們黃光會的救贖之道難以踐行。”
克雷頓點了點頭:“感謝你的忠告。但我并不是對異端感興趣,我只想知道友愛會和孔里奧奈對他們的態度。如果他們和任意一方勾結,教會也無法容忍吧?”
神父沉默了,他盯著克雷頓的眼睛,想從中找到一絲狡詐機變的氣息,卻一無所獲。
這個人不是來諷刺他的,而是真心想知道這個答案。
他最終只好開口回答克雷頓:
“教會不是密探和獨裁者,并不會主動探查這類事。現在王國法律講究信仰自由,只要他們不崇拜惡魔,或為異教信仰制造血祭,教會就沒有理由介入。”
“我聽說魏奧底的巫魔會很茁壯,那可是淫逸的愛納特的信徒。”克雷頓說。
神父深吸一口氣:“我們已經在努力清除這些惡魔崇拜者,但他們就像蟑螂一樣無窮無盡。人們都知道何為錯誤,但就是不肯走到正確的道路上,我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布道中多講述戒除淫欲的好處罷了。”
巫魔會對社會的危害很小,但不代表教會就會放縱他們,恰恰相反,教會對巫魔會的打擊是最嚴厲的。
因為這些淫逸魔侯的崇拜者很擅長和教會爭搶信徒。
年輕男人們心甘情愿將自由奉獻給漂亮女人,女人們也會為英俊魁梧的男人失去理智。追求情欲的自然本能正是墮落的開始,淫逸魔侯的信徒兩腿之間就是祭器,一脫褲子就能發展同黨,教會根本沒有能力在這條賽道上同他們競爭。
抓捕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惡魔崇拜是違法的,但和陌生人上床不是。
教會的騎士每次搗毀巫魔會據點,都只有組織者可以立刻定罪,其他人都聲稱自己只是聽說有個地方可以找刺激就來了,教會沒法把這么多人全殺了,也心知肚明里面肯定有崇拜惡魔的漏網之魚。
組織者雖然沒法再見天日,但教會放走的人里一定有人會繼承他的遺志和魔侯的意愿繼續姦下去。
一想到怎么也抓不完的巫魔會成員,湯姆神父就一陣不適,好像每天都要推著一塊大石頭爬山一樣累。
不管這個客人來意如何,因為他老是說讓人不愛聽的話,神父現在漸漸失去待客的興致了。
克雷頓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立刻道歉,終于讓神父的臉色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