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詛咒者身上都承擔著非同一般的重壓,以此代價,他們每一個都掌握著強大的超自然能力,比起這些能力,他們的近戰能力反而可有可無。
即使是被哈爾恰輕易宰殺的溫迪戈也具備召喚冷霧和驅策野獸的力量。
在冰雪覆蓋的荒原林地之間,有這么一個龐然大物隱沒在迷霧中,飛禽走獸皆為其效力,未曾露面就能協調野獸如軍團般追逐碾壓闖入領地的活物,即使是受害者在死前也未必能看見它超過三次,無怪乎北人視之如神。
然而魏奧底的環境污染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這里根本沒有野生動物可以生存,南方的氣溫更是讓喚起寒霜霧氣的耗費翻了數倍。
獨立作戰的溫迪戈雖然依舊強大,但也比不上精于作戰且無比好戰的狼人。
然而克雷頓眼前的這個對手和溫迪戈不一樣。
在靠近對方之前,他品味到的風中氣息忽然開始變得干澀,臭味被異域香料焚燒的氣味所取代,甚至有砂礫混在風中襲來。
克雷頓沒有為這種變化而猶疑停頓,經驗讓他習慣主動取得自己的作戰優勢,而不是遏制敵人。他依舊維持沖鋒,只等他們之間的距離接近,就要奮力揮出手中偽裝成手杖的長柄戰錘,打碎那顆已經被掏空腦組織的風干頭顱。
面對突襲過來的敵人,木乃伊毫無感情波動,血紅的眼眸直視那些繭子房,甚至沒有看一眼克雷頓,它繼續前行,腳邊的地面化作松軟黃沙,包裹著泛黃繃帶的身體一直緩緩下沉。
在克雷頓最初看到它時,它的腳踝已經沒入地面,而情況還在惡化。
黃沙在蔓延。
直到近前,克雷頓才發現腳下的變化,狼眼的瞳仁一縮,腰身擰轉,右手的筑城者重重揮出,如同鴉喙的黑色戰錘尖端將木乃伊的左臂連半邊胸口一同撕裂打碎,掉下來的部位化作黃沙散開。
但木乃伊沒有停止行動。
更多的黃沙如同活蛇般攀上它的腿,填充那些失去的部位空間。
克雷頓連揮筑城者,從頭顱敲到膝蓋,每一下都勢大力沉,直到將整具木乃伊打得粉碎,他通過始終保持充盈的體力證明這幾下都實實在在地打中了對手,但只過了幾秒,木乃伊就從腳下的黃沙中重生,搖晃著站起來。
它伸手抓住克雷頓的胳膊,力量極大,幾乎是凡人的極限。
克雷頓隨手就掙脫開,然后將筑城者的錘頭徑直捅進木乃伊酥脆的胸口,把它挑起來甩出去,瘦弱的身體撞在繭子街邊的一處殘垣斷壁里,再次粉碎成黃沙。
在它短暫消散的時間里,黃沙才停止蔓延。
然而木乃伊再度從粉碎的黃沙中出現,周圍的黃沙又開始生長,
從黃沙中爬出后,木乃伊這一次沒有理會克雷頓,堅持朝著那些完整的繭子房走去。
它被賦予的詛咒是對生靈的憎惡,它并不是為了殺死強大的生靈而來,而是為了殺死最多的生命而來。殺死克雷頓超過了它的能力,它就對此視而不見,頗有幾分機械的精密無情的感覺。
經過幾番試探,克雷頓也看出了這點。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僅是因為這不死之身,而是因為他看出這具木乃伊根本不是因為暗月自然造就的暗裔,這分明是亡靈魔法的造物!
如果是有個主人在幕后驅使這具木乃伊過來殺人,那他插手就算破壞了自己剛剛立的旁觀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