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接球是一種老少皆宜的游戲,但拉彌亞顯然已經玩膩了。
她喘著粗氣,裸露受損的胸部劇烈起伏,畸形的雙爪抓住木乃伊往兩邊一分,接著便把兩半殘軀隨手扔掉,繼續沖薩滿前進。
剛才的喚靈行為顯然不能多用,薩滿再度轉身就跑。
天上的繪圖師跟隨其后,在天上盤旋,只要薩滿敢超過它規劃的戰斗區域,便俯沖下來將他逼退。
薩滿無奈地折返,沖克雷頓撞去。
克雷頓再度揮錘,這一下沒有砸偏,但薩滿法袍上垂下的諸多彩帶卻如同人類面臨雷擊前根根豎立的毛發那樣抬起,硬生生架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雖然隨后有約莫四分之一的彩帶死去般失去了靈性,薩滿也得以連滾帶爬地逃到克雷頓的身后。
拉彌亞獨眼豎起的瞳仁盯著克雷頓,分叉的舌頭吐出再縮回,她當然也很想殺了他,但那把錘子很厲害,讓她很疼,而克制她的木乃伊也是對方的獵物,她暫時不想靠近他。
蛇尾扭動,她和克雷頓保持了一點距離游弋著,嘗試繞過他攻擊最容易得手也是她最先鎖定的獵物。
不僅是為了取回另一顆眼球。
那件薩滿法衣中蘊含著與蛇相關的力量,是她必須得到的東西。
薩滿見勢不妙,催逼已經酸痛腫脹的雙腿再度邁開,劃著弧線跑動,他繞著克雷頓,確保那魁梧的身影能始終擋在拉彌亞和自己之間。
瘋狂的女妖和薩滿一個追,一個逃,圍繞克雷頓轉個不停。
就像從屬一顆行星的兩顆衛星。
克雷頓拿著錘子站在中間,兩道身影不時從眼前掠過,一遍又一遍,看得他眼花繚亂,但又不能不看,否則也許會有誰突然從背后襲擊。
只是他戒備了數分鐘,他們都沒有嘗試對他下手,眼中只有彼此,以至于他頗有一種自己成為局外人的荒謬錯覺,期間頭上還不時傳來繪圖師的尖叫,擾得他心煩意亂。
連續幾次看到拉彌亞游到眼前時尾巴異常的扭動指向,他終于明白拉彌亞似乎是想讓自己先處理掉會影響作戰場地的木乃伊,于是不再管這兩個家伙,徑直走向已經恢復、重新向繭子街走去的木乃伊,然后將亡者的身體提在手里,轉身走向藥店,意圖完成最初的目標。
他本來就要干這個,不需要誰的指示。
克雷頓走著直線,薩滿和拉彌亞都隨著他移動繞圈,按照這個移動軌跡,接下來肯定有一個要撞到墻。
但他才不在乎,不論誰活下來,他都會了結這個勝者。
這時,頭頂盤旋的繪圖師卻忽然中斷了召喚的尖嘯,轉而發出一連串古怪的笑聲,顯然它又吸引到了一個新的客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