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來到哥譚大教堂的時候,神父熱情的接待了他,這位老神父看起來已經年過七旬,說實話,哥譚里很少有能活到這么大歲數的普通人。
在哥譚沒人會教孩子們要扶老人過馬路,因為這里既沒有人教孩子,也沒有老人。
布道臺前,這位神父笑瞇瞇的拉著布魯斯的胳膊說“我早就聽說過韋恩先生的大名了,當然,恕我沒有更好的東西接待你,畢竟這座教堂已經太老了,和我一樣老。”
“看吧,這些桌子和椅子都有些要散架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哪個善良的好心人,能為主換一個不需要磚頭墊桌腳的布道臺”
布魯斯對這種話可太熟悉了,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說“我不為主降恩于我,韋恩施工隊將會對教堂內部進行一次徹底的翻修,讓祂的神國潔凈如新,一切都歸于主”
老神父似乎對此非常滿意,在布魯斯與他聊起過去時,他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而是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他的經歷。
“我來自英國的一個普通家庭,青年時在教會任職,為了能讓更多子民傾聽主的福音,我來到了這里。”
“原本,我只是在東海岸的一個小城落腳,但聽人說哥譚還不錯,我就來了這里。”
“你可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其實,那時候的哥譚確實還不錯,因為碼頭的存在,這里還算繁榮,人很多,生活條件也不錯,對了,那時候的黑幫都是起步階段,一共也沒幾個人。”
“那時候,這里還是有一些心懷夢想的普通人的,他們想在這里建立秩序,想和這座城市一起成長,當然,那時候的我也是這么想的。”
接著,神父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低沉,回蕩在空蕩的教堂里,教堂窗戶頂端那些彩色玻璃透出的五彩斑斕的光線,就像是穿越時空的隧道,神父的聲音像順著這些隧道,又回到了那個年代。
“那時候這種人很多,他們雄心勃勃,覺得這里是個黃金海岸,是新金山,那個時候雖然也有些混亂,但所有人都覺得,那也只不過是城市發展階段普通的鎮痛而已。”
“年輕的傳教士,懷里揣著一本圣經,就隨著船隊踏上了這片土地,這個不遠萬里而來的故事,其實并沒有別人想象的那么波瀾壯闊,但這里還是有不少人對我感興趣。”
“當然,我在這里傳播信仰,盡可能的幫助所有人,調節一些黑幫過于激烈的沖突和糾紛,幾乎所有人都愿意賣我一個面子。”
布魯斯聽到這,他就對這位神父有些刮目相看了,這個和法爾科內同時代的老人,似乎也曾在歌壇占據有一席之地。
在這個黑幫統治的城市里,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
不會有人敢大膽的編造這樣的故事,聲稱所有黑幫都要賣他一個面子,布魯斯所知道的,真正有這個能力的,就只有法爾科內,如果有其他人敢吹這種牛,第二天他的尸體就會被扔進大海。
但是老神父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布魯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謙虛,他想,或許這位和法爾科內同時代的老人,也曾經和教父閣下擁有同樣的聲望。
但現在他們卻大不同了,法爾科內成為了哥譚人人景仰的教父,但這位老神父卻守著一個破舊的教堂,可能幾天里都沒有一個信徒來禱告。
布魯斯對那個像是褪色照片一樣有些昏黃的年代,一直有不小的好奇,就像人們總是會遐想父輩們的輝煌一樣。
曾經法爾科內給他講過的那個,有關碼頭的故事,展現了那個動蕩年代中,黑幫崛起的風云。
但現在,在這個空空蕩蕩的大教堂里,這位老邁神父給他揭開的,似乎是這座城市在那個年代的另一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