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好像是新型武器研發,但更有可能是個騙局。因為這個項目背后的企業曾有過三次破產重組的經歷,在業內信譽值極低。一般愿意投資科學項目的大企業都不會選擇他們,曼弗雷迪家族也是第一次入場。”
“他們投了多少錢?”
“首輪融資2,000萬美金。”
金并的手一頓:“他們投資之前沒做過背調嗎?敢在他們根本不熟悉的領域下這么重的注?”
“這也不奇怪。畢竟自我們在曼哈頓站穩腳跟之后,他們的勢力就幾乎被完全趕了出去。而作為紐約曾經最風光的黑幫家族,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偏安一隅,一定會想辦法回來。某種新型武器可能會是他們翻身的契機。”
金并冷哼一聲說:“現在可不是禁酒令時期了,那幫意大利人的家族黑幫早就落伍了。公司制的現代黑幫是唯一的出路,他們想憑什么新武器就殺回來,完全是天方夜譚。”
“話雖如此,可如果不是看見了希望,他們不可能投這么多錢。2,000萬美元可不是個小數目,或許是他們現在所能拿出的所有資金了。”
“去給我查查這個諾頓實驗科學是怎么回事。”金并皺起眉說,“還有,主導了這次投資的是曼弗雷迪家的哪個人。”
“恐怕就是銀鬃,也就是西爾維奧·曼弗雷迪。”女人撩了撩頭發說,“對于你把他趕出曼哈頓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這次這么大手筆的投資,也是為了能有朝一日從你這找回場子。”
“永遠不會有這么一天了。”金并抿著嘴唇說,“如果這錢真投進去了,那曼弗雷迪不可能還有錢找殺手。難不成真是拼圖?”
金并盯著地圖,之前他指出的那個交匯點還蔓延出另一條線。他說:“如果他是以這個為目標殺人,那凱爾也跑不了,下一個死的就會是他。這個該死的叛徒活不了多久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曼哈頓的夜色,街道兩旁亮起的路燈發出惶惶的白光。血液在這種燈光的映襯下,會失去原本的顏色,變得更接近無色的白,像是流淌的水銀。
泛著慘白光芒的液體從酒吧后門的縫隙中流淌出來,沿著鐵銹斑斑的下水道入口流進去。更多的血液匯成一條小溪,下水道口開始泛出白色的泡沫。戰術靴的表面濺上星星點點的泥水,伴隨著一具尸體被拖出來,血液流淌得更兇了。
高大的男人穿著完全露出雙臂的無袖上衣,背后背著一把復合弓,手里拿著一把長槍。在月色的照耀下,身上縱橫的疤痕訴說著滄桑的過往。他一步一步地拖拽著尸體,腳步堅定,行動迅速。
而在聽到側面傳來的一丁點動靜的時候,他飛快地舉起了槍。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身影,半邊身子隱沒在黑暗中,壓低的帽檐看不清臉,卻能從體態上看出他很年輕。
他只是露了一面,然后飛快離開。拖著尸體的強壯男人一把把尸體扔掉,朝著那個方向追了過去,但卻發現這個看起來瘦削的年輕人動作飛快,即便穿著礙事的風衣,在小巷里奔跑起來迅疾如風。追逐者好幾次都差點被甩丟。
終于,他在一條漆黑的巷子里停下。他拿下了帽子,轉身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張年輕但眉目鋒利的臉和一雙幾乎完全隱沒在眉弓陰影中的灰色的眸子。
“你好,懲罰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