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亞蒂開始沉默,開始吸煙,一小口一小口的,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他終于仔仔細細的將一顆煙吸完,直到火星到達了煙嘴然后緩緩的熄滅,他才終于將僅剩的一小節過濾棉花揣進了衣兜里。
“好,聽起來還算公平,我同意。”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老乞丐說著,似乎是想要像是那些生意人一樣,談妥了買賣后跟對方握個手,但是發現自己的手實在是太臟,便不好意思的在褲子上蹭了蹭。
同時,他似乎無意間的轉了下身,看到了不遠處安靜站立著的女仆。
莫里亞蒂也忘了過去,隨即便發現莫蘭也正在注視著自己,這位少女仆人的視線似乎總是在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她是個好女孩,我若是年輕時候有你這種魄力,那場婚禮上,我也逃了。”老人笑著說道。
這句話激起了莫里亞蒂的某些好奇心,他想試著追問一下。
但是剛轉過頭,卻發現身邊只有一些河畔的泥沙和水藻。
他怔了怔,然后下意識望向莫蘭,而那少女仆人似乎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茫然的向著四周望了望,發現那老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天空的煙花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預熱,如少女的思春般達到了高朝,巨大的火光直沖天際,典禮上的荒唐劇幕只有在場的一些人知道,而且凡是不想死的人,基本都不敢對外宣揚,所以帝國的公民們依舊沉浸在迷迷糊糊的愛情與美景之中。
帝國以及教廷的法令里都規定了,圣戀之日當天,帝國公民統一享受一整天的假期。
甚至于在監獄里的那些囚犯們,都可以在夜晚走出牢房,在監獄的操場上仰望天空上的禮花。
然而終究有那么一些人,不倫任何時候,都無法享有假期。
比如此時此刻,倫敦醫療協會的急救場所里,哀嚎聲幾乎要傳出幾條街之遠。
說是急救場所,其實就是一個露天的廣場,近百張床位一排挨著一排的擺放著,沒有任何的消毒工序,也沒有什么防護措施,只有徹夜明亮的煤氣燈以及永遠也不會停歇的運送藥品的手推車。
在這個日子里,那些沒有經歷過愛情,但是又憧憬著未知領域的小年輕們,總是能給人展現出不同凡響的想象力。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煙花也的確不那么安全,基本就是將火藥、硫磺,以及帶有色粉的炭塞進一個封裝的紙殼子里,甚至還特意的在包裝上寫上了煙花危險,后果自負一類的標識,而一些貴族總喜歡將大量的煙花聚集在一起,他們當然會躲得遠遠的,但是這些傾倒的爆炸物時常會波及到一些不知情接近的平民。
總之,炸傷的,雙眼被燙著的,過于興奮導致呼吸道痙攣的,下體水腫的,拔不出的,被野外植物穿刺了的,各種傷勢都能在這個混亂的夜晚出現。
消毒水的味道不可能掩蓋血腥,遠處街上的馬車和天上的煙花爆鳴也無法掩蓋凄慘的哀嚎,止疼藥劑的效果一次不如一次,這里與其說是醫院,其實更像是一個殘酷的刑場。
而那昏黃的煤氣等下,醫生們沒有穿著醫用白服,而是穿著皮質的黑色長袍,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頭上戴著尖銳的鳥嘴型面具,只有兩片厚實的玻璃,能看到里面一雙雙疲憊不堪的眼睛。
這種裝束在惡魔之門開啟后的某段時間里,就成為了戰場醫療、以及急救醫療場所里醫生的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