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夏洛克其實沒有真正的在一個正面的戰場里,切身的體會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戰爭
真正的戰爭,空氣都是血腥的,腳下的雪是沸騰的,滿眼都是蒸騰的硝煙,殘肢,和鮮紅。
一顆人類的頭顱被掀飛,帶有酸性的惡魔口水將他的頭盔腐蝕殆盡,并且頭皮和面部也爛糊一片,根本看出來是臉還是后腦勺,它就這么滾落到夏洛克的腳邊,然后被遠處炸開炮彈的振動再次掀飛,不知滾落到何處去了。
這里的肢體是在天上飛著的,帶著灼熱的溫度,四濺的血肉就像是粘稠的雨水,遠處的視線被遮蔽著,因為這里隨時隨地,到處都可能突然出現大小不一的虛空裂縫,每一臺戰爭裝甲后面都背著巨大的惡魔鎮靜劑容器,在這些人被突如其來的利齒撕碎時,也能讓身后的鎮靜劑潑灑出來,用以向前推進那來之不易的戰線。
夏洛克棲身于一塊剛剛搭建起來的鋼鐵掩體后方,他周圍的是米爾薩普營隊之中的一名戰士,雖然已經在戰場上拼殺了近十年,但是海峽沿岸的戰事和此刻相比,卻顯得是那么的小兒科,他死死的抵住背后近半米厚的鋼板,透過目鏡能看到周遭無數的光亮線條散發著嗖嗖的瘆人聲音,那是子彈連綿成線,而這些線有堆積成瀑,尖嘯著射入那些扭曲的血肉之中,但即使這樣,他卻需要在5秒鐘之內快點離開這里。
因為就在上一個瞬間,一種類似站立犀牛樣的惡魔用細長的犄角剛剛戳破鋼板,將一位戰士的身子貫穿,此刻,那名士兵的尸體剛剛停止了呻吟。
這樣的一幕幕在周遭不斷的上演著,讓這名僥幸還活著的士兵顫抖著雙腿,腦子拼了命的狂吼著,快點離開這里,但是身體卻仿佛灌了鉛,一動不動,聽不到周圍的同伴在嘶吼著什么,更加聽不清那些平時已經爛熟于心的戰爭號角,只有不斷翻騰濺射的泥土,以及叮叮當當濺落與盔甲之上的碎肉,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惡魔的。
這里是戰場,在圣歷前的文獻記載之中,就算是人類與人類之間的廝殺,也絕對不可能有同情或憐憫存在,那么與惡魔之間的戰爭,自然更加的冰冷殘酷。
在這生死無情的戰火之中,一名神仆在一輛重裝運輸車的掩護之下,狼狽不堪的朝前跑著,不小心摔倒了,跌進一灘腥臭的血水之中,滿嘴的惡心,但是卻連嘔吐都來不及,連忙起身再次撲入車輛的掩護之中,生怕慢上一丁點,就被某只惡魔盯上,落得個被生嚼活吞的下場。
身為神仆,雖然終日呆在圣光神殿之中,日子清靜寡淡,但是卻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崇高的那一批人,走下山巔,就像是神話之中的眾神下凡一般,到哪不是被所有人簇擁著,敬仰著。哪成想,遇到了那個叫做夏洛克的人,以及那位更加殘酷無情的軍醫,他現在卻只能如最卑微的老鼠一般,拼了命,才能讓自己不丟掉性命。
而這樣做,卻也只是為了捧著手中的一個黑色的30厘米的正方體,沖到兩百米開外的那個挖好的深洞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
身旁的重裝運輸車在一瞬間被掀飛至了半米高,繼而遠遠的落在了一群惡魔的中央,再看身邊,一只可怕的人形惡魔已然張開血盆大口,俯下身子就準備將那神仆連皮帶核的一口吞了,這一剎那,神仆的眼前已經將這一輩子的往事全都過了一遍,而下一個剎那,一道六七米
高的纖瘦影子突然狂奔而來,就像是一輛戰爭沖車一般,結結實實的撞在那惡魔的身上,對方倒飛出去的一刻,一個人影躍至其臉上,掄起拳頭砸向那直徑半米的巨大眼球。
噗碴
淡黃色的粘稠漿液在半空之上炸開。
這名神仆大人知道,那個身影就是那名叫做夏洛克的人在這段時間里,這個把自己綁架到先遣軍陣營里的混蛋一直穿梭于戰場之間,他當然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影響整個戰爭,但是他卻很好的保護了所有的神仆,就算是無比的狼狽和危險,但好在還沒有人死去,甚至于在某些神仆看來,這個早應該被火刑烤死的褻瀆者,此時卻像是拯救自己于生死之間的救命恩人。
瞬息而至,解決了一只大型惡魔之后,夏洛克未作停留,沖入了下一個區域,而那名走馬燈都看完了一遍的神仆竟然莫名的被激發出了一絲絲的勇氣,緊緊抱著懷中的黑匣子,沖入前方的那個深坑。他接連的摔倒,混著鮮血的滾燙雪水浸透了全身,從頭發上躺下來,混著硝煙的味道,那便是絕望,槍聲、炮聲、嘶吼聲、號角聲,紛紛都是催命的奸笑。
但是他終究是沖到了深坑處,將懷里的匣子丟入其中這個坑洞的入口不大,惡魔陷不進去,所以不需要掩埋,只需要等待血水灌入其中,大自然自然會將其永遠的封印下去。
就這樣,一抹圣光在沒有人能感知到的情況下,悄然的降臨于了這片凍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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