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不長,但是厚重結實,特意在行軍路程中打磨的尖端足夠鋒利,在刀面上附著著粘稠的血漿后,依舊能夠輕易的刺穿那些沒有任何防護的血肉。
沒有人能夠想象,在契約者自己奮力拼殺之際,為什么還能有空閑的思維去控制一只龐大的惡魔身軀,去完成那些匪夷所思的快速刺殺動作,而且將一直惡魔能夠控制到手里握著利刃,刺入敵人
的胸膛,再擰一圈,好讓傷口沒有辦法合攏這種操作,到底要擁有多么恐怖的掌控力和運算能力。
想當年,巴斯克維爾想要訓練自己的契約惡魔完成攥起某個東西擰一下這種動作,都用了好些年的時間。
那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們還沒有這種智商,不然,他們也肯定會被面前的那個瘋狂亂舞著的巨大軀體所震撼,于是,在火光最盛的地方,那7米高的身軀化作了一個不可阻擋的死亡風暴,一刀刺入一只惡魔的胸口正中央,蠻力貫穿刀刃,隔斷胸骨,翻攪出一個大洞,繼而迅速的拔出,未等鮮血噴出之際,反手再次于身后一劈,大開大合卻極為準確的劃破了另一只惡魔的喉嚨,彎曲的腰際猛然間扭轉,順帶著的力量牽動膝蓋,結結實實的撞向對方的大腿側方,咔嚓的一聲脆響后,那支惡魔的大腿骨應聲斷裂成,身體也跟著傾倒,喉間的血直到這時才終于噴濺而出。
整個過程不過五秒鐘,兩只大型惡魔便已經成為了抽搐著的尸體,而在另一名距離比較近的契約者目睹了這一幕之后,震驚之余的三秒鐘后,又一具惡魔變成了尸骸,墜落于不遠處的雪水之中,那紅白相間的身軀像是一抹刀光,一道煙塵,相視的幾秒鐘里,就算是同為契約者,卻也讓此人感覺到了一股子攝人心魄的冰冷與恐懼,直到意識到對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才稍顯緩和,但脊背卻已濕透了一大片。
甚至無法想象,當年那位所向無敵的老人,在戰場上的時候,難道比眼前這位還要強大
這里是前線,就算是還沒有到達人類遠征軍殺入南極大陸的最深處,但是也依舊兇險無比,距離惡魔之門越近,虛空裂縫出現的越是頻繁,事實上如果沒有圣光的照耀,誰都無法預計這里要死多少人。
所以,夏洛克無比強勢,且任性的將那幾名神仆帶到了這個地區,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挽救了可能超過數以萬計的帝國士兵的生命。
前線的戰爭是慘烈的,但是前線戰區的長官們不全是血腥的戰爭瘋子,這里的阻擊戰不可能把人派上去就直到戰死為止,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拼殺,對于某些士兵來說,就是一次生死之間的考驗,那些活下來的人精神上必將刻下最鐵血的烙印,當然,這些士兵都是經歷過最殘酷的洗禮才能走到這里,不然,很可能在這次戰場經歷之下,直接精神崩潰掉,導致以后再也不敢摸槍了。
隨著一聲號角,戰場上的人開始撤退,后方的兵力帶著更加充足的彈藥以及戰爭兵器,越過無數惡魔或者人類的尸骸,頂在了撤退士兵的前方。
天空愈發的陰沉,漆黑的夜幕在巨大的探照燈下,就如有煙云在環繞,踩著那些殘肢血肉,悍不畏死的帝國士兵們表現出了極其強大的心理素質,渾身浴血,但是卻也沒有狼狽逃亡,而是有序的向著相對安全的戰線后方撤退。
待到那巨大的鋼鐵高墻出現在了眼前,溫熱的蒸汽逸散出濕漉漉的觸感,才終于有人支撐不住,噗通一下昏死在了基地前方,一些戰地醫療部隊的人早就在這里等候多時,紛紛沖出來,將那些昏迷著的,或者身負重傷的戰士臺上擔架。
而基地之中,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手術室,空氣里盡是鮮血和刺鼻的藥水味道,一些沉痛的呻吟聲時不時的剮蹭著歸來戰士們的耳膜,夏洛克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反映,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看到南丁格爾的身影,也不可能看到華生,因為這里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才是真正的戰場,他們必定已經在負責手術的營房里,與死神作著最激烈的斗爭。
在這里,所有人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挽救人類,只不過表現的形式不同罷了,甚至于那些早已在戰場上昏迷,或者嚇破膽,疑惑是被爆炸的巨響震得失去了意識的神仆們,也在為拯救全人類的偉大事業盡了不小的力氣。
一名醫務兵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雙眼血紅,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幾天都沒有睡了,顫抖著將布滿鮮血的手套摘下,然后哆哆嗦嗦的點上一根煙。這當然不是煙癮犯了,而是他需要用這種方法將自己的身體再壓榨出一點點精力,從而繼續完成下一次的手術。
就在他經過夏洛克身邊時,突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