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結婚那會兒,左年并沒有這么活潑。
他總在段百歲下班時,站在角落怯怯看著他。
聽家里阿姨說,段百歲不在時,左年總會搶著做事,或是幫著擦地,或是在廚房忙活。
他會向阿姨打聽段百歲的喜好,還會請教如何做好一個合格的伴侶。
阿姨跟段百歲說,左先生是真的對您很上心,也許您可以說點什么,讓他能安心點。
當晚段百歲便告訴他“這里是你的家,不必這么拘謹。”
左年眼睛紅紅的,說“謝謝您。”
他好像很怕段百歲反悔這段婚姻,將他趕出去。
左年是從沒有家到有家,福利院那段經歷,讓他不管去到哪,都小心謹慎,唯恐被嫌棄。
他沒有歸屬感,因此他學會了看人臉色,還會以自己勞動力來證明價值,他想告訴所有人,他其實是有用的。
直至今日,段百歲在慢慢引導他,接受他,所以他才能看到更加生動活潑,無拘無束的左年。
兩人相處,理應如此。
包容,憐惜,互相理解,才能挖掘伴侶最深最可愛的一面。
午夜時分。
別墅寂靜無聲。
房間遮光簾厚重,連月光也泄不進來一點。
段百歲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人一直翻來覆去,嘴里還念念叨叨。
他問“睡不著”
那人一驚,小聲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段百歲說,“我也沒睡著。你怎么了”
靜了好一會兒,左年才道“我的阿貝貝今天洗了,還晾在陽臺,沒有它,我有點不習慣。”
“你不是還有小歲嗎”段百歲陪他聊著。
“小歲和我還不熟,它太新了。”左年囁嚅,“臥室好黑,我數了好多小羊,還是睡不著”
“哥哥”
他欲言又止。
“嗯”段百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和小歲可不可以睡你被窩里”若不是房間落針可聞,段百歲幾乎要聽不見他這句話。
段百歲側了一下頭,他看不見左年的臉,只知道他就在他的身邊,因為他聞到了熟悉的葡萄香,那是左年沐浴露的味道。
見他一直沒接話,左年趕緊結巴找補“啊,好像,這會兒好像有點困了,哥哥晚安。”
房間又重新靜了下來。
段百歲思考了下,最終還是掀開了被子,說“過來。”
“啊”
“不想睡我被窩了嗎”
“想”
下一刻,一副溫熱的身軀貼上了他。
并沒有太親密的動作。
兩人都直挺挺躺著,肩靠著肩,腿靠著腿。
段百歲的真絲睡衣又輕又薄,而左年穿的純棉短袖t和五分褲,此刻他的溫度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攀上了段百歲的身體。
以至于段百歲忽然覺得兩人擠著,好像有點熱。
“這樣睡得著了嗎”段百歲打破尷尬氣氛。
左年誠實“更睡不著了”
段百歲奇怪“為什么”
“心跳得好快,身體也好熱,想抱你”左年說。
段百歲輕輕笑了下“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左年“哥哥,明早的擁抱,可以現在要嗎就,一下下”
可以嗎可以的吧。
只是一個擁抱而已,他應該給的。
況且,兩人保持現在這個姿勢實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