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那附近,天天去散步,同志,你們不能冤枉我啊”
“我夠坦白的了,冤枉啊”
寧越往椅背上一靠,“別嚎了,正在調查,誰冤枉你了”
他指指對方左手腕上的傷“說說這傷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說貓抓的,又說走路碰到別人,被女人抓的,卻說不出到底是誰你在隱瞞什么”
嫌疑人下意識地伸手想去遮掩,“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一位女同志。我腳下一滑碰到她肩膀了,這女同志以為我故意往她身上貼,反手就抓了我一把,嘴里還喊著抓流氓,我怎么解釋她也不聽。我怕路過的人真把我當流氓抓了,就趕緊跑了,連那女的長什么樣兒都沒看見,根本不認識啊,你們讓我說什么”
胡東沒好氣地說“接著編,你自己不覺得漏洞百出嗎”
“天爺菩薩,你們是真要冤枉死我啊,我就多嘴跟工友說了句看見有人想跳河,你們就把我當成了兇手,沒準真是他自己跳的呢”
他這幾句話跟吼出來的一樣,剛上樓的許天聽得清清楚楚,她不由皺眉,真就因為一句話把這人當嫌疑人了
寧隊長看著不像這么草率的人啊。
等審訊暫停,胡東沉著臉出來,“老大,絕對就是他,罪犯都會留戀犯罪現場,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河邊轉悠,還進了警戒線里,不是他是誰”
許天一聽就明白了,“你們昨天從殯儀館出來后又去了綠營公園”
寧越接過她手里的報告,點頭道“是啊,正好看見他在那里鬼鬼祟祟。”
胡東說“我們一出聲,他就想跑,肯定是做賊心虛啊寧隊就先把人帶去附近派出所,又把他身邊的人查了一遍,正好前天早上他換班時跟工友說過在綠營公園河邊看見有人要跳河。”
寧越“小許,你不是說死亡時間在兩天內嗎我估計就算不是他殺的,他也是知情者,或者是他跟死者發生了沖突,推搡時不小心把人推下水了。對了,他手上的傷你看怎么化驗一下,判斷一下是不是死者抓的。”
“昨天我仔細檢查過,死者指甲縫里沒有皮屑殘留,不過保險期間,我可以從嫌疑人的傷口處再試試看能不能找到痕跡。寧隊,他不是已經承認見過死者嗎能不能讓他描述一下長相,先畫個像,我做巨人觀修復很耗費時間,還得自制工具。”
“放心,已經請畫像師過來了。”寧越一邊說著一邊翻看著報告,“沒有飲酒,沒有中毒,沒有疾病,沒有用藥。”
他說完嘆口氣“也就是說在死者身上什么發現都沒有。”
“嗯,確實很干凈,尤其是手指甲里。”許天沉吟片刻,又道,“死者可能是個愛干凈的人,還有另一種可能是他死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徹徹底底清理了一遍。”
寧越認真聽著,問她“你覺得是后者嗎”
“我不確定。”許天說著伸出手,“我們的手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洗臉吃飯上廁所,拿東西、摳鼻孔、撓癢癢,所以指甲里很容易藏東西,就算看著干凈也可能有細微物殘留。”
寧越皺眉“你是說他的手指甲里過于干凈”
“怕是在水里泡干凈了吧”胡東道,“人都泡腫了,指甲里的東西肯定也都泡出來了。”
許天解釋“指甲里的臟東西就算泡軟了,沒有外力也會附著在指甲上。如果是在流動的水里,一直被水流或海浪沖擊,確實有被沖干凈的可能,但昨天我看那條河流速很慢,死者沉尸的位置只有很小的漩渦,這種水況,尸體不可能一直被沖刷。當然了,也可能有特殊情況,畢竟水下的情況我們都只能推測。”
寧越明白了,“好,我會做個參考,那就先這樣,讓胡東帶嫌疑人去你們樓上檢查下傷口。”
許天回法醫處前又跟寧越說“寧隊,還有那兩具尸骨,dna提取可能要耗費更多時間,我早上給省城那邊打電話要了套工具,估計這兩天就能送過來。”
胡東不耐煩地說“小許,陳年骨頭,有什么好查的,重點是這具巨人觀的尸體。”
寧越卻若有所思,“查,當然得查,能沉到一塊去,這三名死者未必沒有關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