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贊歌接近尾音,恰好地鐵入站,呼嘯聲蓋過低沉樂器聲。
周澄午收了撥片,彎腰撿起自己面前擺著的那個鐵碗,輕快的站直,邁開腿只需要跑兩三步,就能跑到徐頌聲面前,笑容晴朗“晚上好啊,你今天兼職”
徐頌聲“嗯,你呢”
周澄午拍了拍自己身上掛著的貝斯,“這幾天沒有公演,所以出來混點零花錢。”
徐頌聲注意到他另外一只手拿著的鐵碗,里面零碎有幾張小面額的紙幣。
她沉默片刻,等那趟自己不需要的地鐵開走。
地鐵飛馳而過,帶起來的風吹動衣角。周澄午生怕自己碗里的零錢被吹走,還特意騰出一只手來壓住那幾張輕飄飄的紙幣。
徐頌聲“地下偶像現在這么艱難”
周澄午聳了聳肩,坦坦蕩蕩的承認“我們糊嘛”
他說話時尾音輕快的上揚,好似是在逗笑和撒嬌。
等地鐵走了,周澄午才撿出碗里的紙幣,點了點數,揣進自己口袋。
這時候6號地鐵進站,兩人近乎前后腳的上車。
6號地鐵總是人很少,徐頌聲不管什么時候來坐都會有空位。她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后,周澄午也在她旁邊坐下。
那個錢已經被掏空的空碗被周澄午拿在手里,他仰著身子很放松的將后背完全靠在靠背上,聲音懶散跟徐頌聲聊天。
“姐姐的同事里面有aha嗎”
徐頌聲“嗯”
周澄午“你身上有其他aha的味道。”
徐頌聲詫異,轉過臉看向周澄午。周澄午用手背碰了碰徐頌聲衣袖的袖口,“這里有。”
她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手背,什么都沒有聞到。
周澄午解釋“不是很濃的信息素,這種程度的話,beta應該聞不到。”
徐頌聲“原來如此”
“同事里面確實有個aha。”
她想起今天上午,同事跟自己講八卦時,小臂碰到了自己手背。
那個同事剛好是名aha,信息素應該就是那時候沾上的。
徐頌聲感覺有些神奇,“只是一點點接觸,也會留下信息素嗎”
周澄午笑瞇瞇的解釋“信息素雖然會留下氣味,但本質上并不是真正的氣味。哪怕只是呆在信息素籠罩的范圍里,不直接接觸信息素主人,也會被染上味道的。”
“所以才要求所有的aha和oga都要戴上這個。”
他說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脖頸上的黑色抑制環。
徐頌聲目光也跟著落到那條抑制環上。
她的舍友柳嘉也是一名oga,就有抑制環。只是柳嘉說過ao的抑制環,其私密程度等同于女性的內衣帶子和男性的第三條腿身高。
不是夫妻的話最好別問別摸也別好奇。
所以徐頌聲從來不會主動去關注其他人的抑制環。
“我不記得他有沒有戴了。”徐頌聲老實回答,同時收回目光,不讓自己多看周澄午脖頸。
周澄午垂下的胳膊也搭在座位上。
每一站停車,他胳膊就隨著地鐵剎車的動靜,往前晃,撞到徐頌聲胳膊。徐頌聲有心想讓他換個姿勢,但是側目看過去,就看見少年低垂腦袋,困倦的打著哈欠,有些疲憊。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又把嘴閉上。
現在的地下偶像也太難混了徐頌聲在心里這樣想著。
地鐵到站,徐頌聲下地鐵時周澄午也跟著下來了。
外面夜色昏暗,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只有路燈光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