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希雅十分意外,原以為她會因為迪麗絲而遷怒于威斯特家族,沒想到她不但沒打算替丈夫報仇,甚至還打算帶著兒子和家族重新投效于她。
真的假的這個世界的貴族夫人,難道已經開始玩苦肉計想要來個假投效,真內應
貝爾曼夫人臉色發白,已經快抱不動自己的兒子,咬著牙小聲說“我恐怕只能告訴您一個人。”
希雅催馬上前,在她面前停下,手一揮,一個無形的魔法屏障將他們母子和她單獨籠罩在其中。
“說吧。”
貝爾曼夫人抓著兒子的一只手臂,將衣袖擼到肩膀的位置,露出白嫩嫩胖乎乎如藕節般的手臂,那雪白的肌膚上,竟有一道黑色的血線,如長滿觸須的百足蟲,從手腕脈搏處,開始向上延伸,如今已經延伸到手肘以上,那細密的觸須在皮膚下隱隱游動,看得人后背發冷、頭皮發麻。
“今天早上發現我丈夫死后,我就讓人將庫波爾男爵一家人都抓進莊園里,原本想用那兩個孩子引回迪麗絲可庫波爾男爵得知迪麗絲成為女巫后,就買通莊園里的仆人,給教會送信,愿意用女巫的女兒來換取他的自由。”
“在收到你的信之后,我就讓人去放出那兩個孩子,可沒想到,庫波爾已經和教會的人把他們帶走”
她臉色露出了憤然之色,接著說“他們甚至連我的小羅杰斯都沒放過,也帶去了納多亞拉教堂。等我帶人趕去的時候,只來得及救下兩個男孩。迪麗絲的女兒和其他的女孩已經被教會的人帶走。”
“其他的女孩”希雅警覺地抓住了重點,“教會帶走了多少女孩”
貝爾曼夫人搖搖頭,“不知道具體有多少。我問過羅杰斯,他說他看到有十幾個不到十歲的女孩被趕上馬車,他和吉米因為吃了藥后沒有反應才會被留下等候處理。”
最后兩個字說得格外艱難,連她聲音都發顫起來。可以想象,如果她去的晚一點,被處理后的孩子是不是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尸體,甚至一具枯骨
“可后來我才發現,他們身上都有這個還在長,日落之前原本還不到手肘,這會兒長得更快了”
雖然孩子不疼不癢,沒有任何感覺,可那條黑色血線就在藏在皮膚下栩栩如生的蟲子,怎能不讓人感到心生恐懼。
希雅手中射出一道細細的水線,清澈透明,落在了小羅杰斯的手臂上。
清涼濕潤的流水,不但沒嚇著小羅杰斯,反而逗得他瞪大眼看著,仿佛被撓到癢處,發出咯咯的笑聲。
“倒是個膽子大的孩子。”希雅點了點頭,水流忽地分成兩股,其中一股變成一枚細細的水針,刺進他的皮膚,在他猛地怔住,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勾住了他血管里的那條黑線,“唰”地一下抽了出來,送到了希雅的手中。
而另一股水流則化作一片薄薄的水膜,將他大半條手臂都包裹在其中,就連那條黑線被從皮下勾出時帶起的一縷鮮血,也被水膜飛快地吸收后,連那水針留下本就不顯眼的針眼也轉眼間消失不見。
就好像先前那可怕的黑色血線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