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那個酒鬼丈夫,也可以在迪麗絲手下找到活干,像這種成天埋在醉酒的嘔吐物里的垃圾,正好有大量的堆肥工作等著他去做。
恐怕只有在那里,才不會有人嫌棄他的滿身臭氣。
就這樣,勞拉離開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眼淚汪汪地看著安娜,就好像是被遺棄的孤寡老人一樣。
安娜卻沒有哭,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她離開,默默地跟著希雅回到城堡,跟著她走上三樓,才發現她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一個房間,就在她的臥室隔壁。
那是一個套間,里面不光有臥室,還帶著一個小書房和一個小盥洗間,足足有上百平米的套房,比安娜一家十口人住的地方都大。
看著早已鋪好柔軟床褥的鏤花鐵藝大床,又寬又軟的鐵床,別說睡她一個人,就算勞拉加上她們三姐妹都能睡下,那如同云朵般細膩輕柔的被褥,精美的繡花枕頭,都是她連做夢都沒想過的。
希雅示意女仆打開衣櫥,里面已經掛了一排衣裙,她還有些歉疚地說“這些大多是我小時候的衣物,沒穿過幾次,你先暫時穿著。等明天裁縫來給你量過尺寸后,再給你做合適的新衣”
“啊不用了這些衣服就已經很好了,真的不用再做新衣服了。”
安娜現在穿著的就是希雅給她的衣服,在火山山腹中破繭而出后,她身上的舊衣服早已經破爛不堪,多虧希雅的空間里還有不知什
么時候老祖宗存放進去的舊衣服,找了一件最小的給她穿上,才避免了她尷尬的局面。
她從小到大都是撿媽媽和兩個姐姐的舊衣服,就連比她小的妹妹,后來都比她長得高長得壯,所以全家的女孩里,就只有她穿著唯一一件補了又補的舊衣服,洗了之后只能縮在被子里等著衣服晾干,甚至有時候穿著半干半濕的衣服就得跟著媽媽去上工,而從來就沒有見過新衣服是什么樣的。
結果一到這里,就有這么多的衣服,哪怕領主大人說是舊衣服,她也能看出來,這些衣裙恐怕最多也就下過一次水,還是得洗衣坊最優秀的洗衣婦用手輕輕揉搓,稍微力氣大一點的,都有可能損壞上面的蕾絲和珠寶。
可以說隨便一件衣裙的價值,恐怕都比她整個人的身價高。
哦,她當初是被媽媽以一個銅幣的價格賣給了威斯特城堡呢。
別說一件衣裙,就連一條蕾絲花邊,都比她貴。
若不是領主大人的仁慈,她哪里有資格穿這么貴重的衣物,若是這都不滿足,那真是貪心的要接受神明的懲罰了。
希雅卻擺擺手說“這些都是樣子貨,穿著并不舒服。我讓人給你量好尺寸,做些日常穿的衣服,方便你練習魔法和鍛煉身體。”
哪怕安娜是光系魔法師,希雅也不希望她只能當個站樁奶媽,鍛煉身體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有用,包括自己在內,都需要提高身體素質,來應對即將到來的戰爭。
安娜無法拒絕,只能老實地點頭。
看著她這么乖巧安靜的樣子,再想想她剛剛學會說話,寧可忍受魔法卷軸快速傳輸知識時帶來的痛苦,都要盡快掌握語言和基礎知識,方便跟母親交流,結果她的滿心歡喜,最后卻落得一場空,整個人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安靜沉默的模樣,怎能不讓人看著心疼。
希雅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慰她,“不要難過,這世上,并不是每個父母都懂得怎樣做父母的。你只有先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以后才能保護你母親。”
“我讓他們離開這里,就是不想影響到你的心情。因為你,他們已經獲得了原本無法享受到的待遇,會過得比原來好很多,足以償還她對你的生育之恩。你不用覺得自己還虧欠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