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呂府。
院中冷清,一襲青衣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院中亭廊下,手執輕筆,在宣紙上緩緩動落。
不多時,宣紙上墨水點綴下,肆意揮灑,洋洋得意一篇俊秀文章,一氣呵成。
年輕男子放下手中毛筆,望著桌上的文章,滿意地點了點頭。
“夫君,喝點水,歇息一會兒吧。”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輕柔的女子聲。一名衣著錦繡的年輕女子正端著茶水走進亭廊下,輕笑一聲,將茶水放在桌上,走近年輕男子身旁。
“雅兒。”
年輕男子臉上浮現溫柔喜色,順勢將女子纖細的腰肢摟入懷中。
“夫君,這大白天的呢~”
女子輕柔嬌笑一聲,掙扎了下。
“又沒有外人,娘子無須如此害羞。”
呂軒笑著道,雖說如此,但他還是松開了懷中女子。
成親一年以來,二人雖已有夫妻之實,但娘子性格害羞,身為大家閨秀,自然也做不到大庭廣眾如此大膽的親密舉動。
“雅兒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呂軒又笑著問道。
“這不來看看夫君在做什么?”
“也就是每日寫寫文章,作作畫,打發時間了。”
呂軒輕嘆了口氣,眼神底閃過幾分落寞。
身為昔日吏部尚書之子,呂軒無疑是優秀的。他從小便熟讀四書五經,治國韜略,展現出了極為優秀的才華。
并且,他與那些京中混吃等死的紈绔二代有著極為鮮明的差別!
原本,他的人生應當一路順風。
自身才華橫溢,又有個當朝吏部尚書的爹,權傾朝野,日后,前途自當不可限量。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父親被革職,他們呂家被軟禁在京中。而他呂軒,也徹底斷送了仕途。
縱使有一身才華,也無處施展。
這一年來,呂軒經歷了打擊,幾乎一蹶不振。而后終于逐漸接受現實,可他心底,依舊對此耿耿于懷。
身旁的女子,便是呂軒的妻子陶雅。身為妻子,陶雅自然清楚丈夫心中的郁郁寡歡。
她輕嘆了口氣:“這也是我們的命,誰讓我們呂家摻和進了三皇子謀反一案。如今我們呂家能活命已極為幸運,又如何還能奢求其他?”
聽到這,呂軒苦笑一聲,眼神底閃過一絲落寞。
而后望著眼前樣貌絕美,氣質溫柔的妻子,嘆息道:“就是苦了雅兒你了。”
“你一嫁過來,就不得不與我過上這樣的苦日子。”
陶雅輕搖頭:“夫君在說什么胡話,我既然已嫁給你,自然是嫁雞隨雞,怎會嫌棄夫君?”
“再者,我也不覺得如今生活苦。如今這不挺好的嗎?雖說夫君你斷了仕途,但至少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
呂軒聞言十分感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而這時,陶雅又輕嘆了口氣:“只是,這天下越來越動蕩了。夫君,你說到時候會不會變天?”
“雅兒,此話怎講?”
陶雅柔聲道:“北方的許王府謀反,他們擁立三皇子起兵,聽說前線勢如破竹,朝廷軍節節敗退。你說,三皇子會不會真的又殺回來?到時候,京城豈不是要大亂?”
呂軒目光微沉,此事他自也早已知曉。聽聞前線的朝廷軍擋不住許王府的大軍,那位三皇子,的確可能隨時打到京城來。
“夫君,我還聽說,當朝天子身體病重,可有此事?”陶雅又問道。
這話一出,呂軒臉色微變:“誰跟你說的?”
“妾身也是聽別人說的……”
“此事不可瞎說。”
呂軒目光嚴肅。
陶雅撲哧輕笑一聲:“夫君無須如此緊張,此事我也只跟你說而已,自然不會外講。不過,若是卻又此事,夫君你不覺得情況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