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無路可退,裴染一躲好,就第一時間把手里金屬球的射擊部分往外探。
一連串的砰砰砰的槍聲。
金屬球沒有開槍,它頭頂的破爛鐵皮上倒是新添了一個洞,轉角的墻面碎沫亂崩。
“為什么不打掉它們”裴染縮回手,在心中怒吼。
一人一球現在是一條繩子上吊著的螞蚱,誰也跑不了。它不能飛了,她就是它的腳。她沒有武器,它就是她的槍。
“我聽見你說話了,對,就是這樣。”
亂閃的光線中,金屬球的聲音仍然平淡冷靜。
裴染懂了。這是一種奇怪的說話方式。
和想一個念頭不太一樣,要完全模擬說話時的狀態,甚至在腦中調動了嘴唇和舌頭,甚至聲帶,但是嘴唇舌頭和聲帶都沒有真的動,也沒有真的出聲,就像把句子含在了嘴巴里,沒有最終吐出來。
繼續平靜地說“我沒有開火,是因為你剛剛把射擊元件和供能的能量塊之間的連線拔掉了。”
裴染“”
裴染火速插好排線,把它重新舉出去。
嘭地一聲響,外面治安局的一只小球被準準爆頭,緊接著又是一聲響,另一只也殉了。
巡邏小球vs安全代理人,明顯是后者實力更勝一籌。
剩下的只有ct122,它目睹過好幾個同伴死掉,反應比別球都快,見勢不妙,嗖地逃沒影了。
裴染拎著金屬球從轉角出來,有點無奈“它是你親戚么,你每次都留著它說不定它又要叫別的球過來。”
讓人頭大。
“它叫不了其他機器人了。我剛才擊中了它的能量塊,它最多只能再飛行一百米,就會掉下來。”冷靜地說。
“而且你也不用追。以人類最快只有每秒十米的移動速度,不可能追得上治安局的懸浮式智能巡邏機器人。”
他在理性地闡述一個客觀事實,聽起來卻像在嘲笑人類的肉體凡胎。
“我沒打算追。”裴染“說”。
她把金屬球撂在地上,拔了它的排線,尋找卡扣,松動它的組件。
“我打算把你的槍拆下來,然后把你扔在這兒,自己走人。以你現在趴在地上每秒零米的移動速度,不太可能追得上我這個其實最快只有每秒七米移動速度的人類吧”
剛剛拆發射組件的時候,裴染已經看清了,組件的擊發結構簡單,應該很方便就能改造成槍。
沉默了片刻。
“我建議你不要。你打算把我留在這里,都不好奇我為什么能在你腦中說話么”
裴染腦中說話算什么,我腦袋里還能寫字呢。
話是這樣說,裴染還是問“所以為什么”
淡淡答“我查過你的資料,二十年前,聯邦軍事科學院曾經征集志愿者參加一個項目,叫做“沉寂者”,志愿者通過腦部改造,可以接收一種被稱為涅塔波的信號,把信號轉譯后發送給連接大腦的聽覺神經,同時也可以把信號發送出去。”
裴染呦。沉寂者。
現在是“沉寂狀態”,誰都不能說話,“沉寂者”卻可以腦內溝通。怎么聽都有種陰謀的味道。
再說二十年前,裴染心想,那不就是原身一兩歲的時候。
那么小的嬰兒,竟然就參加了這種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