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耳邊開口。
“裴染,你知道這個尤連卡在開獸醫診所的時候,那幾次停業整頓是因為什么因為他會幫寵物主人做一種手術有人要養狗,又嫌棄狗天生會叫,就想給寵物狗切除聲帶。”
繼續說“給狗切除聲帶在聯邦是違法的,尤連卡的診所生意不好,接了這種非法的活兒,結果被人舉報了。他大概也沒想過,有一天這種手術居然能這么用。”
裴染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尤連卡為了不讓金河俊疼得叫出聲,就像給狗切掉聲帶一樣,切掉了他的聲帶。
他這算是在救人嗎
尤連卡觀察裴染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神情平靜,指了指周圍他的幾個同伴,又比劃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他們幾個的聲帶也全都切掉了。
尤連卡指了一下兩只眼睛,做了個冒出火焰的動作,又指了指喉嚨,用兩只手比了個叉。
他是在說,今天他那個因為隱形眼鏡上有字,被燒得叫出聲的同伴,就是因為沒有做聲帶手術,所以才死了。
切掉了聲帶,就不會無意中出聲,不會再說夢話,也不用再貼膠帶,一了百了。
這辦法夠狠,夠絕,但在這種出聲就會死的時候,確實不失為一種有效的解決辦法。
尤連卡把他的隨身包轉過來,給裴染看。
包里有個開著蓋子的白色小盒子,里面裝著一整套工具,銀色的金屬在燈光下反著光,一塵不染,看起來相當專業。
尤連卡輕輕指了下裴染,又指了指工具,稍微偏偏頭,像是在問她
你想也切掉聲帶嗎
裴染沉默地看著他,搖搖頭。
尤連卡又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盛明希。
盛明希火速退后兩步,一臉的“我謝謝你了,不用哈”。
唐刀不用他問,自己已經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被迫不能說話是一回事,永遠喪失說話的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三個人想法一致就算冒著隨時會死的風險,也不愿意自己主動切掉能說話的器官。
尤連卡用那雙淡灰藍
的眼睛溫和地看看裴染他們三個,比劃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又兩手合掌,放在臉頰邊,偏頭閉上眼睛。
他是說切掉聲帶,你們就能安心地睡個好覺了。
裴染他們三個一起更堅決地搖頭。
尤連卡仿佛默默地嘆了口氣。
他眼神憂愁,不過并不勉強他們,回身扶剛做好手術的金河俊從餐桌上下來。
盛明希和唐刀連忙過去,表示不用他,自己扶住同學,帶著他往回走。
尤連卡也跟在他們后面,從餐車這個臨時手術室里出來了。
他不是要跟著裴染他們,而是去看了看那對研究古文字學的老夫婦。老大爺比比劃劃的,指著心臟,好像在跟他探討身體不舒服的問題。
他把手按上老大爺的脈搏,偏頭細數他的心跳。
另一邊的座位里,一家三口中的媽媽也在向他招手,她懷里還抱著那個小女孩。
小女孩這兩天擔驚受怕,估計是嚇壞了,死命攥著媽媽的衣服前襟,狀況也不太好的樣子。
尤連卡對她們揚了揚手,表示“知道了,馬上就過來”。
這種時候,白大褂對大家有特殊的意義,他大概算是車上唯一的醫生,非常盡職盡責。
唐刀卻對尤連卡不太放心,又往前走了一節車廂,離開他的視野,才拍了拍金河俊的手。
啪噠。
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