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谷內,大紅燈籠高掛。
石桌石椅,肉食、酒水,龍鳳拱門,俱已安排妥當,只等明日開宴。
陸瑤放眼處處燈火,容顏上笑意柔媚。
“你們回去歇息,我親自給他送過去。”她手托一木盒,盒內是新郎官的吉服。
“是,小姐。”
七名女蠱仆強撐著笑臉,眼神黯然,各自羨慕地看了眼陸瑤,告退而去。
夜幕下,陸瑤嫁衣飄飄,腳步輕快地來到北面山腳上,發現山腰上的山洞口寂靜無聲,也不見燈盞亮起。
“難道真個受傷不輕”陸瑤心中有些不滿,加快腳步。
她忙活到現在,柳風都不曾露面,似乎對婚事漠不關心。
她急著上去見柳風,一時忽略了細節,其實只需她在此靜待片刻,必能發現她的聽覺不對勁。
石洞前,陸瑤身著嫁衣的身影出現。美眸在室內掃過,一眼尋到了柳風。
姓柳的盤坐于藥室內,身旁是癱在地上的柳羅,渾身抽搐,看上去極為痛苦。
見此,陸瑤快步走向藥室。
“阿風,阿弟他這是”
她正要假意關心幾句,可她一腳跨入藥室時,嘴里的話驀地打住。
陰暗的藥室內,柳風睜開了雙眼,定定注視著她。
看柳風臉上的神色,竟是在對她笑,這種笑容她從不曾見過。
再細看兩眼,陸瑤越看越覺得不對,對面之人眼神邪意,看向她的眼神不似在看一個大活人。
“你”陸瑤心中冒起一股難言的寒意。
此刻她有種錯覺,眼前之人不是柳風,而是頂著柳風皮囊的陌生人。
“阿瑤,你這是給我送吉服來了”
在陸瑤驚疑的目光下,柳風長身而起,拿過陸瑤手里的木盒。
但柳風接過木盒并不是為了試穿吉服,他當著陸瑤的面,掌心冒起殷紅蠱火。
“蓬蓬”木盒連帶盒內的吉服一起被點燃。
殷紅火光在藥室內躍動,映紅了對面之人的面孔,陸瑤看清眼前之人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神色一變,驀地回頭看向山洞外。
她處于藥室內,能看到對面山峰的山壁,可耳邊辨聽不出任何聲響,山洞外似成了混沌一片。
而眼前的柳風對她開口,分明又一切正常。
“這套吉服如不滿意,我去取另一套過來。”陸瑤嫣然一笑,往后退出兩步。
與此同時,她藏在袖中的纖手捏住了某只蠱蟲,眸光一瞥柳羅,竟沒了反應。
她又換過一條吞服過阿爹精血的蠱蟲,運起毒炁往蟲體了一催,看向面前的柳風。
五步之外,柳風雙手背負,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瑤。
“可都試過了如此,我也放心了。”柳風猜到了陸瑤在嘗試激發禁制。
這樣近的距離下,他除了稍有麻痹感外,再無任何不適之感。
想來應該是邪物才入體不久,污染還不夠,未完全斷去體內蠱蟲所受的禁制。
但是比起在曲家村蟲巢時那般當場喪失還手之力,眼下這點麻痹感,大可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