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美婦、青年僧人、持刀大漢,三人身軀劇顫,雙目充血,體表沁出絲絲縷縷血氣。
血氣凝聚,化作條條血線,被生生抽走。
書生面孔張嘴吞下血線,揚聲怪笑“我看你們三個還能撐多久。”
他任憑三人攻來,全以邪祟之軀硬接,趁機張口又是一吸。
不過十數息工夫,足足抽走三人各自三成氣血,就見對面三人身形明顯虛弱下來。
抓住對方稍慢一拍的破綻,邪祟之軀驟然橫掃,將那持刀壯漢抽飛出去。
三人各守一方,因大漢被打飛,立時空出了一個方位。
諸多邪祟一下子尋到了突破口,如爛泥翻滾,朝著那空出的方位一涌而上。
“青瀅。”馬車上,半妖少年人一聲低吼。
半妖美婦面現悲哀之色,咬咬牙,拼著折損壽命雙手捏決。
她滿頭青絲,飛快轉白,四周景象轉瞬變得朦朧不清。
三丈方圓,霎時成了一處方位錯亂的幻境。
馬車連帶人影一起不見,取而代之是一棟棟樓閣,以及樓閣間交錯的小道。
“隆隆”邪祟直沖過來,將前方三丈范圍統統覆蓋在內。
然而須臾工夫過后,泥薩道眾人感應之中,他們的邪祟全沖到了遠處的街巷內,如迷失了方位一般。
他們眼前,重重樓閣間又散開迷霧,霧氣擴散,城門前的小半條街被淹沒在內。
“給我滾出來。”書生面孔駕馭七丈邪祟之軀,連連掃動。
接連三間鋪子轟然倒塌,卻根本沒有馬車的蹤影。
“泥薩道弟子聽令,給我散開,圍了這一帶。”
二十余道身影領命散開,奔走間身上一頭頭邪祟分離而出,如在附近拉起了一圈邪祟籬笆。
只要任何一處邪祟受到攻擊,他們就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這時,雨幕下的城墻上,十余道腰懸制式法器的身影出現,是本縣捕快。
他們對于此類爭斗,習以為常,選擇冷眼旁觀。
短發捕頭上前一步,裝模作樣地大喝道“泥薩道的諸位,你們可是推平了好幾家鋪子,照本縣規矩,得被統統關進”
他嘴里的話還沒說完,兩個皮質小袋自昆平子手中拋出,甩向城墻之上。
短發捕頭一手接過,點了點兩個小袋內的丹藥,嘴角扯出笑意。
“弟兄們,撤。”十余道身影來去匆匆,直看得藏身各處的外來者錯愕不已。
此地不愧是緊鄰沽州的縣城,端的是一處亂地。
街道上,四名泥薩道二境對視一眼,臉色陰沉。
“兩儀境后期拼命展開的幻境,若無法看破,要破之極為費時。”
“雖說此縣官府會放任我等外來者廝殺,但難免夜長夢多,指不定就有其他人盯上那脫胎之人。”
“師兄,我們如何辦”
三名師弟全看向自己,昆平子一時間也難以想出破解之法,他們這一趟出來并未攜帶應對幻境的邪物。
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接近,昆平子眼神中閃過意外之色,側身看向左邊的巷道。
“申屠老兄,我們有六年不曾照過面,今夜相逢,何不過來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