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五條蟲足,砸落地面,一弓一張,將一紅發身影自蟲繭內扯出,撐到了半空中。
這身影出現時,背脊上佛光大放,赤色佛蓮幽幽而綻。
半月前尚是半赤半白的佛蓮,今夜再次出現時,成了一朵如大日之精澆筑的紅蓮。
“蓬蓬”蠱火、佛火交織,靈動如活物,在馬車上方鋪展開一面火幕。
那青年僧人施展的佛火,比之此火幕,簡直如同兒戲。
四周被照得通亮,滾滾熱浪散開,火幕上蒸騰起大量水汽。
當空落向馬車的毒雨,被此火焚得干干凈凈。
“此人還是佛修他的佛火不一般,已與蠱火交融。”
“方才聽到兩聲異蠱低鳴,食火之外,此人第二異蠱為何”
“他那三名同伙中毒不輕,難以幫他,此人獨面泥薩道與那申屠韋,脫胎而出也不過是取死”
對于這剛脫胎的二世蠱師,旁人并不看好。
可毒雨下的幾人并不這樣想,無論是兩名半妖少年人,還是馬車旁的三名二境,五人在看到那破繭而出的身影時,面色皆不禁放松了下來。
“恭賀大當家的順利脫胎。”
“我佛慈悲,當家的有我佛庇佑。”
“奴家沒有辜負大當家的,還好守住了。”
迷霧已徹底散去,旁人目光驚異,他們發現三名二境對那脫胎之人恭敬有加,如仆人般姿態卑微。
同為二境,除非此人背后家世顯赫,否則叫人難以想通其中緣由。
在他們疑惑這四人彼此身份之時,被蟲足吊在半空中的身影,驀地睜開了雙眼。
緊接著其面皮、雙臂、后腦鼓動,一只只復眼睜開,轉眼成了二十二眼。
正好奇此人第二異蠱之人,這一眼看去之時,那少年人身影模糊,出現了疊影,像是四五人擁在一起。
“是幻象,他的第二異蠱可致幻。”諸多蠱師頓時了然。
相隔不遠的屋頂上,周婉瞪大眼,凝視那頭頂火幕的少年人。
她與姓柳的才分開沒多久,這人長相自然沒變,可她看著看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叫她有種陌生感。
熊熊火幕之下,脫胎而出的紅發蠱師,自是柳風。
四面八方的景象,悉數收入眼底,他體表彌漫起一層黑色,化作一黑色骨甲。
骨甲上人臉凸顯,是一老僧面貌。
“柳風,你瞧瞧你阿弟,被人毒成這鳥樣。”
“此仇當殺盡他們來報,一個也不能放過。”
“那雜毛書生貧僧吃了,精血貧僧替你煉出”老僧旁若無人,癲狂大笑,仿佛一眾泥薩道之人全是來討死的補品。
殘忍的大笑聲在雨幕下回蕩,種種怨念突兀地涌入在場眾人內心。
大蟒狀邪物頭部,書生面孔亢奮咆哮“昆平子,還不叫你那老兄收了兵蠱,我親自去收拾此人。”
昆平子與諸多門人四周,邪祟翻涌。
“申屠老兄,那人身為蠱師,還有佛火傍身,毒雨似乎對他不見效。”
他的意思是你的手段若是不行,便趕緊撤了,方便他們動手,只是不好明說罷了。
申屠韋口中冷哼,老臉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