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只以為柳風被邪物附體,殺性大起,要取她性命。
咫尺之隔的對面,柳風面目猙獰,叫她無比陌生。
先前被柳風帶進來,她還帶了些僥幸心理,眼下算是真正認清了如今的柳風。
“你再說道一遍,赤月教血祭的,可是他們本教教眾”柳風獰聲開口。
周婉的腦袋被眼前這個中邪的二境佛修捏在手里,頭骨劇痛,小臉煞白。
“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個被欽天監種下死符的可憐蟲。”
“說清楚,是其他教派教眾,還是赤月教本教教眾”
“他們祭的就是赤月教本教教眾,那些不夠格成為弟子的半妖教眾”
“砰”的一聲,周婉整個人被柳風甩飛出去,砸在了客房外的木板上。
“速速離去。”
房內傳出柳風壓抑的低吼聲,周婉不明所以,趕緊逃離此地。
房門被猛地合上,客房內。
柳風體表泛起黑色,在他不曾主動放開限制的情況下,邪骨覆蓋在了他的軀體上。
其周身佛火騰動,竟染上了絲絲縷縷黑色。
這一幕,如過去觀真被邪物污染后一樣,不同之處在于那是觀真被長久污染的緣故,而如今柳風才不過月余。
“赤月教以教眾血祭,爹娘作為教眾被帶去沽州豈有此理”
“柳風,你爹娘多半是被赤月教給血祭了這可如何是好他們連自己人也不放過,當真喪盡天良,該斬盡殺絕。”
印光的蠱惑之聲幽幽響起,而柳風眼內煞氣騰騰,一身氣息變得如邪物般愈發陰森起來。
月黑風高,鐵甲大船沿江而下。
此時的甲板上,隨柳風同來的一行人當中,輪到慧遠守夜。
船上有護船武夫,但他們信不過。
“嘩嘩”水浪拍擊船體,水聲連綿。
慧遠閉目盤膝而坐,回味著柳風兩次出手時的景象,有心借此參悟印法。
就在這時,他倏地起身,一步來到船身邊沿。
他還未修成佛眼通之中的任何一眼,但單以佛力加持雙目,目力便要強過尋常人太多。
循著捕捉到的異樣水聲,定睛看去,船身左側的中段位置,有一行水漬由江面而上,直延伸到了船艙的客房窗口。
“有人在此夜間登船不對,是江中水怪。”
慧遠沒有忽視此事,盡管他們一行有五名二境,可到了沽州地盤,二境稍一疏忽也極可能丟掉身家性命。
“這位管事,有精怪摸到了船上,還請知會船主一聲,分派些人手搜捕。”
相隔十余丈外,甲板上另有船上的管事之人在守夜。
此人寬臉大耳,肌肉勻稱,如身披軟甲,一看就是苦心打熬過肉身的二境武夫。
“法師還請放心,船主請兩儀境道士布置過,但凡是船開后登船之人,除非是三境,否則走不出三十步,必會被船上陣法察覺。”
“管事的意思是,這會兒已有人去收拾麻煩了”
“自是有人料理這些麻煩,保管不會出幺蛾子。”寬臉管事語氣淡淡,眼中難掩傲色。
“如此,貧僧也放心了。”慧遠點點頭,重新合上雙目,靜心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