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元后半句聲音轉小,嘀咕著不敢去看甄善仁,他這位主子也惡毒。
“血祭萬人他在沖擊四境。以他的身份不會差高品好藥,想來是肉身衰老,需拿人血祭養肉身生機。”
甄善仁想通其中緣由后,心底有了算計,他現在這幅鬼樣子,正差生機來好好養養肉身。
他倒是不忌口,若是等那北寧侯血祭完成,他過去摘桃子,豈不美哉。
施月晗囁嚅道“師父,此地難以安身,我們換個地兒藏身吧。”
她記得清楚,清云子給她師父卜過卦,說是一年內有死劫,等他師父死了還會前來收尸煉丹。
他們藏身這荒蕪之地,所為正是避劫,沒想到這種疙瘩角也不安身。
一年之期只差兩個月,她不想最后兩個月出意外。
甄善仁沉吟不語,他向來謹慎,不然也不會為了清云子的一卦,就來這邊陲之地藏身。
只是此地靈泉于他有益,殘軀因靈泉修補了部分,若是接下來能劫下北寧侯的血祭收獲,他必然能完全恢復肉身。
眼下他根本發揮不出四世身的實力,連剛收的奴仆角蛇,也就三境前期。
體內介蠱死了大半,異蠱“虹云”和“蛇塢”更是被轟成了渣,余下三種異蠱也萎靡不振。
真正要動起手來,他如今恐怕只能勉強對付三境圓滿,稍勝過三境后期。
“最后兩個月,老夫賭這一把。”心中有了定計,甄善仁無視徒弟一臉的苦色,甩袖重新走入蠻蠱體內。
施月晗長發披散,一雙眸子內眼神閃爍,有心要逃,可她體內還有復眼和“覺骸”子蟲寄生。
千不該萬不該,當年乞討時就不該為了一口吃的,拜師甄善仁,莫名其妙地當了蠱師,如傀儡般受師父驅使。
六百里荒地邊緣,北疆縣的城墻之上。
守城的軍士之外,另有三人立在墻頭。
三人中兩位是軍中千總,三境武夫修為,此刻卻是在給中間的錦袍青年當護衛。
視野內,分派出去投放邪祟血肉的軍士,已經在往回路趕。
“公子,收攏流民的活兒交給下面的校尉便可,不消公子操心的。”左邊的劉姓千總低聲道。
立在右邊的千總姓馬接口道“公子如不放心,屬下親自帶人巡視一趟,保管每一處水源都照顧到。”
這一左一右兩位三境武夫,狀態都有些不對勁。
他們的眉毛、頭發染血一樣猩紅,雙瞳也異于尋常武夫,竟跟邪魔外道一樣冒著血芒。
錦袍青年輕哼一聲,冷聲道“前兩次就是交給下面的人辦,驅來的流民人數不夠,才壞了我爹的好事,此次非得將人數翻上一番。”
這年輕人名為宇文松,他老子正是北寧侯宇文成,他是宇文成老年得來的二子。
上頭還有個大哥,世子宇文華,作為嫡長子,不出意外日后是要接管侯爵之位的。
宇文松自是不甘心叫侯爵之位被大哥要去,有心立功,奈何始終找不到機會。
聽到二公子說人不夠,兩名千總對視一眼,有些不解,按理一萬五千人該夠了才是。
前兩次血祭,他們作為手下撿了侯爺的殘羹,就從二境圓滿突破到了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