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圍十里,深達一百五十丈,地上地下如一座囚牢。
一道水色流光在地下空間劃過,飛舟內,三人對周遭慘況司空見慣,眼神冷漠。
陶廣義坐在水云舟前端,笑容暢快,再次找回了他陶家嫡系少爺的威風。
耳畔哀嚎聲不絕,目光過處全是慘死的鄉巴佬,他不禁想起昔日帶仆從滅人滿門的爽快經歷。
“叔父、叔母,柳風有一手布置幻境的蠱術。”陶廣義提醒道。
飛舟中間,陶銳和陶月兩人神色平淡,一人背后浮現一尊武道虛影,一人捏決施展道門瞳術。
掃視過條條河道,兩人齊齊搖了搖頭。
“四世身蠱師的幻境蠱術,想來還騙不過我們二人,他不在附近。”
“眼下還能藏人的地方,只有那地下湖,也最可能是尸邪蟄伏之地,倘若有五境圓滿以上的尸邪,我們無法分心照顧你,你留在水云舟內隨時退走。”
話音落下時,黑暗中水光一閃而逝,水云舟順著河道幾個閃動,出現在地下湖的湖面上。
舟身擠開湖水,沉向湖底水道,沿路逃竄的魔修盡皆被此寶震為碎肉。
來到湖底水道,前行不過半丈,湖水被隔絕在外,這下面儼然也是天然陣勢的一部分,湖水無法侵入此間。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片重重回環如陣勢的密集巖洞,被陰氣擠滿。
陰氣濃郁到凝成灰霧,霧中由近及遠,到處都是尸魅和邪祟,看衣甲過去大半都是瑜國軍士。
“不想死的,統統滾開。”陶廣慶放聲大喝,聲音在重重巖洞內傳蕩開老遠。
但凡還留有神智的尸邪,見飛舟過處尸邪之軀都被撞碎,哪還敢擋道。
沒有這些礙事的雜碎擋道,水云舟遁行間化作模糊不清的流光,須臾間穿行過第一層的上百巖洞。
眼見第一層撲空,飛舟往地下一層深入,陶廣慶摸著下巴琢磨,再次提醒道“那柳風眼力很不對勁,此陣也難保能困住他,還是盡快尋到他為好。”
飛舟中間的男女聞言,眼中既有驚奇,又有驚喜。
那柳風的能耐越大,便越有可能真是鏡塵轉世之人,否則憑白一個三十不到的小輩,何來的手段從此陣內脫困。
“廣慶你只管認人,此人縱是逃也不會走遠,他身上還有渡魔宮的魔胎和禁制。”陶銳背后武道虛影雙目金光大放,掃視四周一個個漆黑巖洞。
陶廣慶心思活絡,聽出了話中深意。
他這位族叔說的是不會讓柳風逃掉,看這架勢根本不是為帶柳風去栽培的,分明是奔著抓人來的。
“老子方才還奇怪家里人何時轉性當善人了原來只是哄哄陶詩雨那賤人。”
“柳風若真是鏡塵轉世,擔下風險私吞下他前世好處,就是陶家崛起的機緣,此等千載難逢的造化,換我也得賭一把。”
“再如何不濟,還可拿他去跟王血家族換取好處。”
他心中思量間,水云舟已遁入地下三層,四周陰霧中混入了灰白尸氣,深處另有五色尸火隱現。
來到這個位置,還不見柳風,連饕骨陣石和壓陣法寶也沒見到。
水光一閃,水云舟飛到五色尸火近前,地上是六具四境術尸殘軀。
每一具尸身內,尸丹和血晶都已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