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覺驚奇,因其記憶中野獸就是如此。
正看著,柳風右手掌心一疼,扭頭發現自己抓著血袍的掌心開了條小口子。
嘴里低罵一聲,他愈發覺得這袍子邪門,整個塞回壇子后,重新塞上布塞。
然而他想上藥止血時,一看裂開的右掌心,里頭似乎有東西,稍稍撐開口子再看,驚得他頭皮一涼,掌心皮肉里竟嵌著一顆干癟眼球。
“那游方道士莫不是下了邪術柳某沒害他,還給他銀子,他為何害我”柳風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眼神也自然而然地兇狠起來。
“阿哥,快些出來宰野味。”
屋外傳來催促聲,柳風額頭直沁冷汗,眼中閃過狠色,將右掌皮肉里的干癟眼球一把揪出。
眼球下端連著蟲體,像是一條頂著眼球的怪蟲,好在這蟲子一動不動,眼球干癟,跟死物一樣。
一把丟下怪蟲,腳下狠狠一碾,往右手纏了塊破布后,他面帶愁色地來到院子內,抄起菜刀走向被爹娘按住的野獸。
妹妹柳琴在旁捂眼,從指縫中看著阿哥幾刀完事,笑嘻嘻地要上前刮毛去鱗。
老頭子柳元悔不當初,嘴里直嘀咕“你個不孝子就不該讀書,年少時應當去習武,學好了還能在城里當個軍士。”
柳風沒有答理老頭子,轉身回屋,再次出來時,懷里抱了一個用舊衣裳包起來的物件,看似一個壇子。
“孩兒出去一趟,等娘做好飯菜就回來了。”
不等爹娘細問,他快步離開院子,身形消失在小巷轉角處。
一路順著巷子往城外而去,柳風臉上愁色更濃,本就是心情正差的時候,一道白影毫無征兆地自墻角竄出。
白影就要撲到腿上,換作往日柳風鐵定反應不及,此刻卻是在最后關頭側身一步,還給那白影一記狠踹。
一聲嬌嬌柔柔,如女子痛哼聲的叫聲響起,被柳風踹飛到墻邊的是一只白狐。
“你這畜生糾纏不休,還想著咬我如非狐貍肉腥臊,非得宰了你下鍋。”
瞥了眼嗚咽著如哭如訴的白狐,柳風又有些奇怪,自己反應何時如此敏銳了。
他念及自己大半月的觀想修行,琢磨著可能還真有用處,回去后可試著再煉上一段時日。
也沒管逃走的白狐,柳風轉入下一條巷子,當下得先解決了懷里的壇子,將這邪門東西丟到城外。
他卻不知白狐去而復返,尾隨在他身后,齜著牙還想伺機下口。
就連白狐自己也記不得,它為何如此痛恨這人,還極為熟悉對方的氣味。
狹窄巷道內,行人往來,嘴邊多是些家長里短,稍有見識的,能道出些小道傳言。
迎面兩個商販打扮的漢子路過時,言談間提及城外之事。
“城外六十里近日不太平,有虎狼下山,還叼走了一名路過的小尼姑。”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說是那小尼姑瘋瘋癲癲的在尋人,手上刻了那人名姓,叫什么柳風。”
兩個小販說著,覺得這人名姓耳熟,似曾何時聽過,想來可能也是外城百姓。
柳風與兩人擦身而過,不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