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浪翻涌,一團團血色在半空中爆開,到處是被絞碎的修士,其中最先淪為肥料的是妖族和武夫。
除他之外,其余楚家之人盡數躲入靈寶內空間。
拉開距離后,柳風身上黃泉神木根須回收,黃泉佛塔也恢復如常。
好在這些分出的根須不快,追不上楚家的佛幡。
五息不到,當佛幡飛出不足二十丈的虛空裂痕時,十里外就有數十條百丈之粗的根須撞來。
部分樹根,匯聚著涌向柳風這邊,似被黃泉神木給激怒了。
可這洞虛島修行艱難,想離開更是奢望,她從前沒聽說過洞虛島,如何回大天地,是一無所知。
“柳道友,奴家愿追隨道友,還望道友離開洞虛島時能帶上奴家。”涂輕胭將期望寄托在了柳風身上,出聲間滿臉順從之色。
黑色樹根與散開的細小根須相遇,對付這些分出的反魂樹樹根,黃泉神木占據上風,一息間就滅去大半。
被樹根卷住即死,七境之下掙扎的機會都無,便是八境被多條樹根封鎖,也難以脫身。
然而柳風面色,變得陰沉下來。
此反魂樹本體無法過來,但撒出的根須若不及時全數滅去,洞虛島恐怕也會長出一株株反魂樹。
旁人眼中,佛幡上如瞬間鋪開漫空黑線。
佛幡遠去,后方反魂樹根須散開,順著島與島之間的通道,飛往各座島嶼,扎根下來。
逃離的修士當中,也有不少人折返回來,試著煉化遠離虛空裂痕的根須。
一座遠離虛空裂痕兩百里的小島上,兵蠱“龍蛟”落地,九名蠱師心有余悸。
馬尾辮女童眼巴巴望著南邊,姓柳的成了八境,實力強悍到連殺諸多老輩,可偏就不肯繞繞路,廢些力氣來救她。
“這才多少年再過些年,他怕是要九境再再過些年,就得成高坐眾生之上的仙佛,換作他受人祭品。”
想著有朝一日,她還在大天地茍活,而柳畜生跨界收取祭品,被人膜拜,她心里就一陣難受,嫉妒到面目扭曲。
八人前方,為首歐陽水靈也在遙望遠去的佛幡,小臉上流露出恨色。
“這就去脫胎八世身,我不信這回還不成,等八世身到蟲殼宮殿內探探,弄到好東西再去尋他晦氣。”
兵蠱“龍蛟”沒有多逗留,飛出小島,向著偏僻之處遁去。
另一白晶島嶼上,三名半步八佛根站在島嶼邊緣,身上袈裟皆是漆黑如墨,三雙眼先后收回目光。
“他八佛根已成,去到洞虛島中心,寺中長老等人不知會有何動作。”
“是擒是合,全看方丈如何決斷。”
“先前沒尋到他,眼下已成八佛根,反正我們來不及先送回消息,暫且便留在這中間島嶼上修行。”
三僧彼此相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擔憂之色,之所以留下,是因他們怕出大的意外。
如那柳風過去,能引動寺中祖師佛像,諸位長老恐怕要遭殃。
洞虛島中心一千島,往南一島,遠離各方九境所在。
縱橫約莫九里的白晶島嶼上,一無村落,二無人跡,荒草野花叢生。
過人高的雜草中間,一模樣俊郎的白發青年人仰躺在地,身側長劍星光繚繞,劍柄上端坐著一半寸小人。
一劍魂,一本體,兩者都是這青年男子,本體即便沉睡過去,有此劍魂一樣能監察附近動靜。
“咚咚咚”
這時,遙遠之處驟然傳來巨響,如悶鼓之聲,一聲連著一聲。
劍柄上的劍魂凝目看去,八百里外的水光在擴大,橫在水光中的金橋上擠滿蛇蛟。
靈氣潮消逝,這邊連通一處海域天地的虛空裂痕,也將完全合攏,其中蛇蛟體色不一,這般蛇蛟妖物,起碼在五百條以上,大半是八境,九境也有。
大量妖蛇和蛟龍逃到洞虛島,劍魂無心細看,反正洞虛島老鬼不少,八境之上過七百。
再者,同樣被困洞虛島,兩邊不太可能斗個你死我活,沒必要相互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