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是什么動靜”一直沒說話的銀朱,被身后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
姜韶華了然一笑“想來是左將軍怒火洶涌,摔摔打打,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
銀朱和荼白都咧嘴樂了。
該
“他已經臥榻養了十來天,這么一來,是不是要繼續養傷啊”荼白笑著問銀朱。
銀朱聳聳肩“差不多吧孫太醫就在軍營里,他若是請孫太醫去看診療傷,還能好得快一些。”
可惜,左真畏懼郡主,連孫太醫也一并忌憚上了,只肯召軍醫看診。
李鐵不愧是南陽軍里最聞名的墻頭草,轉頭掉向之快,令人咋舌。前腳和左真撕破臉,后腳就來郡主這里表忠心。
“郡主,末將當年一時糊涂,走錯了路。現在郡主肯給末將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末將絕不辜負郡主一番信任厚望。”李鐵躬身抱拳,姿態謙卑至極。他比郡主高了一個頭不止,這般彎腰,勉強和郡主平視。
單論外表,李鐵比于崇還要高大威猛。奈何此人外硬內慫,腰桿太軟。
姜韶華沒說話,定定地看了李鐵片刻。
李鐵被那雙冷然的雙眸看得直冒冷汗,在校武場上被紅纓長槍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再次涌上心頭。
“李鐵,”郡主聲音平靜,不高不低“你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今日一筆勾銷。不過,你記住了。本郡主只給你這么一次機會。再有反復小人行徑,本郡主拼著被朝廷重責,也要一槍挑了你的人頭”
這不是威脅
郡主有這個權勢,也有這個實力
李鐵后背冷汗涔涔,將腰身壓得更低一些“多謝郡主給末將機會。以后,末將就是郡主的一條獵犬,郡主讓末將做什么,末將絕無二話。”
姜韶華淡淡道“怎么說不重要,怎么做才重要。本郡主等著看你日后的表現。”
“退下吧”
李鐵恭聲領命,退了出去。
軍帳外陽光熾烈,李鐵抬頭看天,眼睛有些刺痛。他在烈日下站了片刻,等后背冷汗干透了,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第二日,陳卓一行人回了軍營。
和陳章一同來的,還有宛縣的伍縣令。
一把年歲頭發半白的伍縣令一見郡主,便跪下行大禮,態度十分恭敬。
可見立威是何等重要了
姜韶華心中哂然,面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伍縣令不必行此大禮,宋統領,請代本郡主扶起伍縣令。”
宋淵應一聲,上前一伸手。伍縣令輕輕松松就被“扶”了起來,郡主張口賜座,伍縣令戰戰兢兢地在聞主簿身邊坐下了。
姜韶華笑著看向陳卓“這幾日巡查宛縣,陳長史辛苦了。”
陳卓拱手應道“這都是臣分內的差事,不敢當辛苦二字。”然后,主動稟報巡查宛縣的情形。
宛縣也是下縣,一個縣城加起來,也不過六千人。伍縣令平日治下也算勤懇,春耕時日日巡視,太平糧倉是滿的,不過存的都是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