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敢怠慢,甩開雙腿不顧山上濕滑,拼了命的朝著東北面飛奔,而此時谷中的圖阿雷格人,也正在集結,做最后突擊的準備,因為視線不好,他們也不再進行火力準備或者是火力壓制。
所有人都冒著雨,像是落湯雞一般的集中在一起,把彈匣裝好,準備突擊。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一場災難正在朝著他們快速逼近,近期是湘西的雨季,雨水量很大,山上的土層已經吸飽了水分,當再次下大雨的時候,山上的土壤因為無法蓄積更多的水,所以便會順著山流到山谷之中。
當水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形成山洪暴發,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沖毀阻擋它的所有一切。
圖阿雷格人第一大隊今天選的這條路,就處于兩山夾一溝的地形上,而且前方又是兩條山溝分叉的地方,不管是哪邊的山溝發洪水,最終都會沖到第一大隊所在的這條山谷之中。
但是圖阿雷格人這個時候并未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他們的上尉依舊在冒雨奔走著鼓動他手下的士兵,以期能夠依據突破敵軍的阻攔。
他并不知道這個時候,山上的敵人正像是瘋了一般的朝著他們前面飛奔。
林銳看著山上不斷流下的水,匯集成的水流越來越粗,顧不上樹林中的樹枝阻擋,一條手臂抬起來擋在臉前面,飛速朝前狂奔,完全不顧樹枝鉤掛住他的衣服,把他的衣服不斷扯爛,樹枝在他的皮膚上鉤掛出來一條條血痕,讓他感到一陣陣的的刺痛。
有時候當遇上一些樹枝繁密的地方,他就揮舞起來狗腿彎刀強行劈砍出一條去路,或者干脆低下頭,用頭盔開路,撞開攔住他去路的樹枝。
其他人則緊跟在他的背后,借助他開出的去路,拼命的追趕林銳的步伐,時不時會有人摔一跤,嘰里咕嚕的便朝著山下滾去,只能趕緊拼命的抓住身邊的東西穩住身形,顧不上摔得鼻青臉腫,身上擦出的血痕,爬起來便繼續朝前追去。
這個時候他們都意識到危險隨時會來臨,為了前方那些地方軍官兵的性命,他們也真的拼了,他們是在跟時間和死神賽跑,如果他們慢一步的話,前方那些上百的地方軍官兵,就可能會跟
就這么他們不顧一切的朝前猛跑,不知道摔了多少跟頭,身上的雨披軍服都刮破了,一個個還滾了一身泥,渾身上下都是被樹枝刮的傷口,臉上的油彩也都被沖掉了,把一張臉搞得更是花里胡哨,看起來狼狽到了極點,奔行之中,有人還扭傷了腿腳,不得不放棄,一瘸一拐的慢慢跟在后面。
同時由于劇烈的奔跑,即便是下著雨每個人還是出了一身大汗,喘的像是要斷氣了一般,心跳快的仿佛想從嘴里面跳出來一般,吸一口氣進去都覺得肺葉子火辣辣的。
不過好在他們還是趕在了圖阿雷格人發動突擊之前,從山上沖了下去,趕到了岔道口附近,當他們穿過雨幕,出現在友軍陣地前面的時候,林銳心中突生警兆,側身滾倒在地,幾顆子彈在槍聲響起的時候,便從他身邊飛過,差點把他給打死。
“別開槍,自己人!”林銳撲倒在地之后,趕緊滾到一塊石頭后面,顧不上肋骨被撞得生疼,扯著脖子就放聲大叫了起來。
“停止射擊!別開槍!”雨幕之中前面的友軍陣地上響起了人的叫聲,口音是馬里當地的口音,這也符合地方軍的身份,地方軍本來就是民軍,部隊里面的軍官士兵,大多數都是當地人。
槍聲在這個士兵的叫聲中暫停了下來,這時候有人在前面大聲叫道:“你們是哪部分的?”
林銳氣呼呼的叫道:“該死的,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命的,老子是總指揮部直屬傭兵營的!先讓我們過去,奶奶的,你們倒是看清了再開槍呀!真他娘的!”
聽到林銳字不標準的法語罵聲之后,前面的人倒是稍微放心了下來,對林銳叫到:“把手舉起來,慢慢走過來!別亂動,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混蛋!你們這幫混蛋!你媽別……”林銳甩出了一句罵聲,罵罵咧咧的站起身,把槍舉過頭頂,邁步朝著前方的友軍陣地走去。
這時候陣地上冒出幾個腦袋,舉著槍盯著他,當他走近之后,那些人看到林銳,還有他身上破爛不堪的軍服,終于看清楚他是自己人。
于是這些人趕緊招著手讓林銳快點進到他們的掩體里,讓林銳坐下,這時候跟著林銳的可汗他們也都追了過來,叫嚷著不要開槍,被放了過來,用槍指著他們,讓他們坐下盤問他們的身份。
林銳擦著臉上的雨水,這時候他和他手下的臉上都掛了不少細小的傷口,雨水沖刷著傷口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