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曼巴這一次聽清了禿鷲的質問,轉頭看著禿鷲,仿佛很驚訝的樣子:“你難道被那個混蛋打傻了嗎?那個混蛋被馬里人盯上了!他想撤出,就有人想要他死!如果我們不配合的話,我們也遲早要跟著他一起倒霉!
我們這些年來,跟著他鞍前馬后出生入死,該還的早都還完他了!當初在鐵路橋,如果不是老子及時趕到增援他的話,他這會兒恐怕也早就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
而他呢?卻不思上進,以我們的功勞,這場仗打完了,完全可以留在馬里繼續賺大錢!可是他卻想走。
死死的擋著老子,他不想發財行呀!可是別擋著我們發財呀?我們天天出生入死,提溜著腦袋跟敵人拼命圖個什么?不就是圖財嗎?
他不想干了,所以這兩年來為所欲為,誰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是別連累我們呀!
他想死是他的事兒,現在連累到了我們頭上,擋著我們發財,那能怪我嗎?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們好嗎?”
禿鷲看著黑曼巴瘋狂的眼神,心中更是發冷,現在他眼前的這個黑曼巴,已經早不是以前他認識的那個黑曼巴了,現在的這個黑曼巴,雙眼已經被權和利徹底糊住了,包括他的心也被權和利兩個字蒙住了。
使得他已經忘了很多東西,什么兄弟情義,什么救命之恩,現在都早不是他考慮的東西了。
繼續跟黑曼巴談論這些東西,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黑曼巴早已邁出了那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所以他只能一條路跑到黑,在背叛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而他自己,也因為這段時間跟著黑曼巴的所作所為,被綁到了黑曼巴的這輛失去控制的馬車上,只能跟著一路走下去,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于是禿鷲低下了頭,雙手抓著頭發,再也沒有言語。
代理連長聽罷之后,對禿鷲說道:“頭兒說的不錯!這事兒怪不得我們,都是他自己選的!
好好的大好前程他不要,非要一意孤行,我們不能陪著他死,該還的情我們早就還完了,現在他把事情做的這么絕,還跟他羅嗦什么?”
禿鷲沒有抬頭,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黑曼巴看著禿鷲點了頭,于是說道:“禿鷲,你可別犯糊涂,跟著我沒錯,我們弟兄合作好好干,以后肯定有我們出頭之日!只要我混好了,就絕忘不了你們這些弟兄!”
正說話間,外面忽然有人叫道:“一連長他們回來了!二連長和二排長都回來了!”
于是營地里又是一陣喧鬧之聲,特別是一連和二連的那些弟兄們,蜂擁而出,奔向了營門口,代理連長趕緊站起來,到窗口看了看,臉色難看,轉過頭對黑曼巴說道:“頭兒!是一連長和二連長他們三個混蛋回來了!他們果真沒有跑遠!”
黑曼巴冷笑一聲:“讓他們歡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歡騰多長時候!等著瞧!嚯嚯……”
一說話,黑曼巴就又牽動了臉上和嘴里的傷,疼的他嚯嚯直抽涼氣。
林銳得知林肯他們找到了一連長,把他們帶了回來,于是立即便沖出營部奔到了大門口,果不其然看到了林肯他們幾十個人眾星拱月一般的護著三個衣衫襤褸的人走了回來。
這三個人一個個胡子拉碴,又黑又瘦,身上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破破爛爛,不少地方露著皮,腳底下穿的也是自己打的草鞋,頭發也亂糟糟的,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精神倒還算是不錯。
當看到林銳率眾沖出大門,朝著他們迎了過來的時候,這三人立即便加快了步子,朝著林銳奔了過來,跑到林銳面前,也顧不上沒穿軍服戴著帽子,三個人都挺胸立正,對林銳敬禮叫道:“老大!您可算是回來了!”
二排長看到林銳,甚至眼淚都淌了下來,鐵骨錚錚的一條漢子,身負重傷、被黑曼巴抓起來痛打都沒掉一滴淚,但是當他看到林銳的時候,卻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林銳大步走過去,用力的一個個擁抱了他們一下,對他們說道:“是我回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沒事了,回來就好!”
一連長和二連長也不由得眼圈都有點紅了,要說不委屈,那是放屁,他們作為傭兵營的創建元老級別的人物,就因為黑曼巴的一己之私,不但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而且還受到了刑罰,最終還被趕出了他們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