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把人扶到醫務室,現在才回來。”
時鳴皺了皺眉頭“他為什么忽然這樣”
“胃疼啊醫生說他是胃病,不能喝酒,但那天晚上他好像喝酒了,所以就發作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說完,笑著調侃,“可別怪兄弟我救他,他好歹是老師,我怎么著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時鳴擠出一個笑容,嘴硬地說了句“嘿,就是疼的時間短了點,下次再發現,你可以等一等再去救他。”
時鳴這才知道程之逸有胃疼的隱疾,想到這里,又聽了學委說得“病了”,他以為是舊疾復發,也曠了課去找程之逸。
外面下著大雨,早上蹭舍友的傘來上課,這個時候只好淋著雨去校醫室,護士告訴他,程老師近期并沒有來就診過。他急忙跑去教師公寓,可程之逸宿舍的門卻鎖著。
從辦公樓找到實驗樓,時鳴都沒有找到這個人。等他放棄打算回教室的時候,一個抬頭看到了警體館天臺上的黑色的人影。
距離太遠聽沒看清,但他還是急忙跑到天臺去確認,等那扇生了銹的鐵門推開之后,就看到程之逸一個人站在雨里。
時鳴本來要過去把人拉走,可剛走兩步,就察覺到程之逸并不只是安靜地站著,盡管他克制著身子的抖動,可時鳴看得出來,那種強烈的悲傷就混雜在雨里,也淋在自己身上。
那個雨中的背影,孤獨,落寞,像風雨里的落葉,又像巨浪里的竹筏,帶著不合時宜的苦澀。
他第一次涌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疼,就狠狠地抽在自己臉上。
程之逸并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怎么不好好自習”他沒有太多的余力來偽裝,但還是問了這樣一句。
時鳴不屑地笑了一聲,隨后走到他身邊“我最討厭你這種遷就眾生的脾氣把你自己當什么了釋迦摩尼你為什么就不能允許自己有些人類的情緒。”他側首去看程之逸,衣角都在淌水,他知道他淋了許久,擠在唇邊的狠話頓時咽了回去。
突然,程之逸轉過身來,那雙溢滿淚水的眼睛就望著時鳴,眼角彎了彎,帶著艱澀的笑著問“能看得到嗎人類的情緒。”
時鳴擰著眉心,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坦誠,那雙眼睛里坦誠著奔涌不息的悲傷,就傾瀉在時鳴面前。
他喉結上下滾動,沒多想其他,只是抬起手去替他把臉上的淚水揩凈,盡管他分不清雨還是淚,這個舉動倒是程之逸沒想到的。指間滑過雨水的冷冽和淚水的溫熱,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程之逸的體溫,和這個人的性格一樣冷。
時鳴笑了笑,收斂起他的尖銳“我以前難過想哭的時候,都會去游泳,和你現在的情況差不多,都是不想讓人看到眼淚。不過,我們不一樣的是,我游泳的時候會忘了悲傷,而你卻放任自己沉浸其中。”
時鳴放下手,指了指雨幕里的遠方“這里也有很多可以排解悲傷的地方,比如你看那座紅木搭建的博物館,全都是榫卯結構,那里沉睡著千年的異域公主。據說通靈,能應驗虔誠者的心聲。還有紫杉公園的荷花池,幾乎年年都會開一朵并蒂蓮,去那里求姻緣的人都快比寺廟多了。”
程之逸輕輕地展顏,他忽然感覺到這種久違的理解和陪伴,才是自己真正渴望的東西。他望向時鳴,這幾句話就像一顆小石子墜落在自己的心湖。
時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實在琢磨不透自己為什么會站在這里說這些話。他連承認自己心疼這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時鳴率先轉過身,催促著“走吧再不走一會兒又暈倒了。想要我抱著你去醫務室可以,注意次數。不是每次,冤大頭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