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抖。
時鳴接著他剛才的話說“王驍來是我老爹讓他來的,他想來是因為小楓在溫華,反正都不是為了我。不提也罷,倒是蘇老會來,我還是有些意外。”
“他那么喜歡你,你受了這么重的傷,他不來似乎才有些奇怪。”
時鳴忽然欲言又止起來,程之逸轉過身子面對面問“怎么了”
“他喜歡我,是因為我大學很聽他的話,對他的理念達到了無條件崇拜的地步,也因為我聰明。我想應該沒人會拒絕一個又崇拜自己,又優秀聰慧的學生吧”
程之逸瞇起眼睛“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不燙嗎”
“沒你身上燙。”時鳴怕他穿著汗濕的襯衫著涼感冒,解著程之逸襯衫的扣子,嘴上卻在強調,“和你說正經的,和蘇老六年沒聯系不是因為工作忙,是因為我畢業前,和他大吵過一架。這件事我和誰都沒提過。”
“吵架”襯衫被扔在了椅子上,時鳴抱著他給他冰冷的身體送著暖意。
“起因是畢業論文期間,我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從什么角度切入,我尋求蘇老的幫助,當時我的論題是論偵查理論如何在實踐中發展。開題報告都交了,他卻讓我換選題。”
“為什么”
“他沒說,只是說我不適合寫這個。因為一連幾天沒思路,我本身有些著急,再加上他咄咄逼人的強迫,我和他吵了起來。他說,你一個本科還沒畢業的學生懂什么是偵查理論的發展,書都還沒翻兩頁就開始擺學者的譜了。”時鳴學著蘇建盛的語氣。
“他當時的話有些羞辱的意味,我聽著刺耳。所以不服地還了回去。最主要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這樣。為了尊重他,我撂下一句三觀不合就打算走。他卻激動起來,說我有什么三觀,問我觀過世界嗎體會過人生嗎明白什么是價值嗎說我根本連偵查學的皮毛都沒有學到,也妄想談發展。我說,本科論文只是混個文憑,您有些太較真了吧”
程之逸猜測說“蘇老一定愣住了。”
“是,他好像從他的固執里抽離出來,過了好久才擺手讓我離開。”
“那你的論文最后寫的是”
“論偵查理論如何在實踐中發展。”
程之逸了然地笑著,如果改了那就不是時鳴了。
“蘇老作為副院長是答辯組的組長,我很不幸抽到了他那一組,如果不是石老頭據理力爭,我很可能會被延畢。這件事也算是給我本該完美結束的句號畫成了問號。”時隔多年,他回想起當時突然的爭吵,還是困惑不已。
“到底是什么觸了他的逆鱗,我一直想不通,可能是我不嚴謹的研究態度我不知道,我只能這樣解釋。”
程之逸也給不了答案,對于蘇建盛這種境界的學者,浩瀚無垠的思想領域,他們連邊緣都觸碰不到。
“后來到了畢業酒會,他喝多了,又因為這個問題和我吵起來,我說偵查理論只有在實踐里才會發展,他的觀念卻是這樣只會滯后于犯罪。”時鳴笑著說,“當時他面紅耳赤,我都怕他血壓升高,只好服軟,好好好,您說得都對,偵查理論只有在犯罪里才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