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時鳴回神望著對方,只聽溫柔地一句“走吧”
要說在恨意里保持清醒,沒有人可以比得過程之逸。上了車,時鳴把常放車里的外套給程之逸蓋在身上,聲音帶了些許沙啞“胃還疼嗎”
程之逸靠著椅背望著他微笑“這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王驍救回來。”
察覺到時鳴的沉默,程之逸并沒有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陳啟無意中透露他們馬上會有下一步行動,這讓你害怕又慌亂,所以你才想著利用陳啟誘出王城安,完全忽略了這次和之前抓到人的差別。是你太急了,才讓對方利用你這個漏洞百出的局一招反制。鳴,這是你長久以來的問題,也是段昀一為什么可以在你眼皮子底下犯案還逃過了懲罰。但還來得及,希望你記得,只要你還在,永遠來得及,別自責,哪怕王驍真得”
“不會,沒有這種哪怕”時鳴開著車,心緒反復,一會兒無比平靜,一會兒又沒來由的心悸。
程之逸蹙眉說了句“幼稚和從前一樣幼稚,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我,如果不幸蒙難的是我,我只會對你現在的表現心寒又失望。把死亡歸咎為自己的過錯,然后在這樣的愧疚里失控,麻木,不正是他們最想看到的結果嗎一場車禍可以害了王驍,廢了嚴宋,還有你。這場博弈的勝利,毫無懸念,你連被驅逐出場都沒有資格。”
程之逸的語氣和六年前那場籃球賽爭吵時的語氣一樣,他對他過于重情的性格喜歡,但是不能理解。
兩個人沒再說話,走在破曉的路上,程之逸接到了韓素紅的電話,對方已經和人民醫院的醫生會面,即將開始手術。
如果說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信任的力量,那一定是現在,韓素紅和他說“你別擔心,只要他想活,我就能救。”
程之逸望著天際那殘起的一絲亮,真誠地道謝“謝謝師母。”
時鳴再見到嚴宋他們時,三個人的確像從地獄回來的游魂,滿身血污,眼神里依然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好在張盼算是淡定的,和時鳴說“頭兒,專家。當時我們已經訂好了酒店,過了華陽街那個十字路口就到了,正好是綠燈,所以廷策想加速趕過去,接到你電話的時候,忽然王支隊從旁邊超了過去,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出事了。”
時鳴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郊區警方來過了嗎肇事司機呢”
“來過了,問了些情況,還留下一個小小兄弟給我們買飯去了,大車司機已經控制住了,他撞人之后也沒逃逸,酒駕,酒精檢測之后,的確是酒駕。”
時鳴和程之逸對視了一眼,既然對方打出了這張“牌”,說明自然做好了天衣無縫的準備。從司機身上能挖得東西太少了。
幾個人在手術室外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天亮之后,醫院開始忙碌起來,市局得到消息立馬派人趕了過來。
時鳴壓著心底的難過,和這些人認真地解釋昨晚的事,除了忽略掉布局,他都如實相告。沒有人會懷疑這是蓄謀,只當是一場意外。
焦急的神色讓嚴宋他們更加自責,王驍開車躍過他們,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不讓現在躺在手術室的是三個人。
雖然秦詩楓當初拒絕王驍總說他聒噪,話那么多的男人不靠譜,可這么多年時鳴心底最信任的人只有他。他比誰都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