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去她更沒了希望。我不一樣,我就算死了,董輝也不會為我流一滴淚。”
“但我會。”桑瑞逼回眼淚,直接抱緊了眼前的人,他不能哭,眼淚會讓臉爛得更快。他只能伏在董承華的肩膀,讓淚水都打濕在他的衣服上。
“我想回學校,想坐在教室,想和學生一起備考,可這到底是為什么我為什么忽然變成了野獸,身上到處潰爛,離不開血,離不開牢籠。我想過死,可我放不下媽媽和你。我多希望,那天晚上是我殺了丁暖,這樣我可以永遠待在籠子里,不用再連累你。”
董承華眼底的淚還沒來得及收回,他詫異地問“丁暖,不是你殺的”
懷里人搖搖頭“不是,但我是目擊者,那天你拿走我的鞋,去寒山公園比對花紋,我都知道,我的確出現在了那里,但人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死的,那天我瞞著你進城,是因為聽說市三院有血液病的專家坐診,所以我去看病,結果我排了一天的隊,到晚上專家離開,我還是沒有等到,等我從醫院出來就下起了雨,醫院對面的就是寒山公園,我打算找個沒人的涼亭避避雨再打車回來,然后和丁暖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到了一個涼亭。”
“是,是那個男人”
“嗯。”桑瑞情緒緩和下來,坐在床邊抱著膝蓋,慢慢回憶,“當時光線雖然很暗,但我還是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和我一樣的臉。”
董承華驚訝地說不出話“和你一樣”
“對,我和丁暖中間隔著他,丁暖一定也看到了,受到了驚嚇,所以才慌忙淋著雨跑開。她走沒幾步,那個男人也跟著走了上去,我當時其實是想找到他,問問他知不知道這是什么病,結果就看到他追到了丁暖,一口咬了下去。”桑瑞哽咽了一聲,“她一定不知道當時她的朋友就在一旁看著,卻什么都沒有做。”
董承華握上他的手“這不是你的錯,桑瑞,找個機會去公安局把這些真相說出來,一是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二是可以找到那個人,或許我們能從他身上知道病灶是什么”
說完,他走到書桌旁把那些散落的書本整理好“別灰心,你只是病了而已,我抽血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年輕身體恢復的快,更何況,你又不是什么吸血鬼,每次需要的也不多。等過幾天,我那些黑丨市上的朋友回來了,我問他們買。”
桑瑞喃喃道“不是,承華,我最近發作地越來越頻繁,需要血來調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腐爛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而且肚子也開始疼了,我懷疑器官也開始爛了。”
董承華聽了這些,安慰的話都堵在喉嚨里,如果真的是血液病,他真的愿意把自己的身上的血換給桑瑞。
“別想這些了。”董承華收拾完,又坐到桑瑞身邊給他的臉換藥。
倆人離得很近,桑瑞能聞到對方身上的煙草味,苦澀,醇香。
他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緊抿嘴唇,神情冷峻的側臉,下頜流線標準又完美,像短刃摩擦著桑瑞的心。
“我,我可以,親親你嗎”桑瑞突然說道。
董承華懷疑自己幻聽了,手上的紗布和膠帶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慌張地對視著眼前的人“嗯”
桑瑞盯著他的臉,一臉虔誠地又重復“我想,我想親親你,用我全身上下唯一沒爛到的嘴唇。”
臉上沒有了紗布,那個潰爛血肉的洞就在不停地溢出膿水,董承華地余光不自覺地看著。
桑瑞立刻縮回了身子,從一旁取過藥和紗布想要堵住那個地方。
“對不起,當我,當我沒說。”桑瑞靠著墻角,慌張地解釋,“我,我不是同性戀,你放心。”
“嗯,沒事。”董承華故作鎮靜地把地上的紗布撿起來,扔到垃圾桶,岔開話題,“這倆天我還有些事就不來看你了,周日晚上我來問你取筆記,哦對了,我還在網上找了幾個老師,買了他們的課,他們看不到你,你有什么隨便問。書燒了,我過幾天寄來一套新的,就是那些筆記沒了可惜,你最近補一補。”
看著他收拾東西打算離開的身影,桑瑞忽然說“留一晚上呢半個月沒吃你做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