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不到。”時鳴走到了門口,身后地人騰地一下站起來,驚慌地盯著時鳴問,“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生死未卜。”時鳴喉頭一滑,差點哽咽出聲。
江為不懂為什么時鳴可以這么平靜,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恍然間回想起時鳴轉身離去的背影,宛如無影的游魂。
終于等到了立冬,這一天大雪才暢快淋漓地下了起來。時鳴走在夜色里,忽然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滿天的飛雪,生出無數是冰花。
他伸手去抓,等攤開手掌卻什么都沒有。時鳴忽然跑到路邊打車,直奔郊區人民醫院,那里還躺著他的戰友。
王驍已經從重癥監護轉為普通病房,時鳴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慢慢地過來病房門,正在陪護的市局小兄弟立刻醒了過來,打開燈一看是時鳴,對方揉了揉眼睛詫異地問“時隊長,您怎么來了”
時鳴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這些日子,辛苦了。我來看看他,和他說幾句話。”
“好嘞,那我出去買點夜宵。你們聊。”
等人走了之后,時鳴才看清床上的人,更瘦了。王驍由于傷得是腦,將來清醒以后,患有嚴重后遺癥的風險很大,他也不知道,對于再也提不起槍的王驍,現在不省人事的躺著,會不會心里更好受一點。
時鳴拉椅子來反坐,雙臂撐著下巴,就這樣盯著王驍看。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說“今天立冬,我晚上都沒有吃餃子,希望你們市局剛剛的那個小兄弟能懂我的心。”
說到這個,他忽然又想起,論默契沒有人比得上他和王驍。當初王驍畢業考去市局,總和時鳴說,希望他也能來。時鳴卻因為不想看時青山那張臉,選擇一直留在天河分局。
“王城安死了,我特地趕來告訴你,但不是死在法律之下,他死在他自己的審判之下。還說對不起你,我是很想要他死,但我想要他光明正大的死,而不是現在這樣。”
王城安的死相很慘,死無全尸。但不知道是不是時鳴的錯覺,等他奔赴現場時,他總能從對方閉著眼睛,涂滿血污的臉龐,看得出一份和他之前所作所為都不相符的安詳。
或許,他也在等著一天。
時鳴眼角帶了些濕潤,他毫不在意地一抹,笑著說“我對不起很多人,阿逸拼命帶回來的證據,因為高溫破壞了結構,成了廢棄的檢材,什么都查不出來。我這幾天,都不敢去看他。”
提到程之逸,時鳴的喉嚨里像被拳頭堵著,他張口大力的呼吸著,調整著情緒。
隨后笑著說“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畢竟他們在天河的窩點被我們成功的搗毀了,這些毒還在試驗階段,還沒有大規模地流入市場,一切還來得及。”
他的耳畔響起程之逸的聲音“鳴,只要你還在,一切都來得及。”
時鳴的頭枕著手臂發麻,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這個組織核心人物都是數字代號,陳啟,侯明他們的上級數字是12,我不知道王城安是不是這個12,但如果他是,那這次他們一定元氣大傷。而且韓旭在食藥監局這么多年,也算是毀于一旦。”
“哦對了,程老師之前說過,說他們下一次的行動似乎和人有關,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指什么殺人還是害人,抑或是賣人。”時鳴的聲音難得的緩慢迂回,他這些話都在說給自己聽。
這場對話一直持續到凌晨三點多,時鳴從病房出來的時候,剛剛買夜宵的小兄弟已經靠著座椅又睡著了,旁邊放著白色的餐盒,時鳴拿起來打開一看,是餃子。
立冬結束,冬天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