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進來,這次回來時晨格外粘人,爬到時鳴的腿上坐著,軟乎乎地喊“爸爸”。
時鳴一邊把人抱緊些,一邊操作著鼠標點開了視頻。
是省警校和天河市公安局業務培訓會的開幕儀式。之前時鳴還有些詫異,時青山為什么把這個視頻刻成盤給自己。
時長將近三個小時,臺上坐著時青山,也坐著邱承俊,時鳴皺了皺眉,鏡頭拉近之后又看到了石明壽,蘇建盛。其余的人,時鳴看著都很臉生。
這場培訓會其實沒多少內容,只有一個半小時。時鳴看完之后有些失落,開幕儀式結束之后,鏡頭還在跟著主席臺上的領導,接下來就是些官場作戲的寒暄和退場。
懷里的孩子已經趴著電腦桌睡著了,時鳴覺得這些虛與委蛇實在無聊,剛想拉進度條,畫面上的石明壽和邱承俊走在一起說話。
時鳴自然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邱承俊身上,都穿著深色的制式警服,邱承俊越過中間的幾個人走到石明壽身邊,主動伸手去握。
說握不準確,其實是去“牽”,邱承俊一手搭在石明壽的肩膀,一手去牽對方的右手。
就這短短一秒的時間,時鳴能看得到一點突兀的白出現在兩人中間。鏡頭晃動很快,他倒回去身子一個湊前,把剛睡著的時晨驚醒,對方受驚,抬手揮揚,一不小心把桌上小水壺碰倒,熱水瞬間淌進了電腦坐底。
時鳴立刻抱著孩子跳起身,去拔掉電源斷電。隨后著急地問“沒燙著吧”
時晨的手背有些紅,但還是搖搖頭,不敢說話。
時鳴抱他坐在床邊。然后從電腦里退出光盤,光盤還滴著水,他抽紙去一一擦干,還不顧安撫時晨“沒事,沒事啊,別怕。”
時晨低聲問“我闖禍了嗎”
“沒有,是我忘了寶貝兒睡著了。”時鳴溫聲回答。等他把桌子清理完畢,看著這張光盤擰了擰眉心。
時鳴嘆了口氣心想,希望還能用。
從這天之后,時鳴的腦海里一直浮現著邱承俊去主動牽石明壽的手,并且給他遞東西的畫面。
印象里,邱承俊比石明壽小很多,沒有同學關系和師生關系,這個舉動有些格外引人注目。更奇怪的是,石明壽已經退休了,為什么還會出戲省警校的相關活動。
時鳴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望著窗外的大雪,一連兩天,這場雪沒有停的意思,就好像七月天河的雨。
“頭兒,”嚴宋看他思考得認真,等了半天才喊他,“桑瑞住院了,醫生說他的器官也開始”
時鳴沒回頭,一直聽著嚴宋的敘述。
“他說他想見見董承華。”
“被拘留期間,不能探視。”時鳴說得很慢,像在說服自己。
“我和他說了,他沒再堅持了。”
養蜂場一暴露,很多后續都需要處理。韓旭還在被全國通緝,程之逸帶回的取樣器,技術人員都在努力復原。對于案情的進展,哪怕還在千里沼澤一深一淺地探索,時鳴也很樂觀,他并不惆悵。只是每次這些案子里牽扯出聲人和事,令他無比煩憂。他不敢面對桑瑞,也不知道怎么面對董承華。
這種毒,沒有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