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除了間歇性失憶癥,程之逸恢復得很好,唐燼已經能扶著他在醫院里散步了,他喜歡下雪,這個習慣很多年沒變。可自從他醒來,只剩下未消融的積雪,并沒有趕上一個雪天。
即使冬陽明媚,程之逸還是覺得很冷,唐燼給他披著兩個羽絨服,身側的人也在不停地咳嗽。
“我已經和蘇教授溝通了,明天出院,后天報道。”程之逸緩了緩和唐燼說。
“蘇老沒說什么嗎”
“說了,他也說我失去六年的記憶,但這并不影響我重回校園,校領導那邊他可以幫忙交涉。”程之逸說到這,忽然好奇地問,“阿燼,六年前我為什么會從警校離開”
唐燼本來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話到嘴邊只剩下一句“您生病了,回歐洲治療。”當時,程之逸離開之后怎么自虐,怎么悲傷,他都看在眼里,既然現在有這樣一個契機可以忘了那段記憶,那便沒必要再提起。
“現在也不是正好開學的時候,省警校缺老師嗎”唐燼問。
“刑事案件偵查課,蘇教授帶,他一個人帶一整個系,有些吃不消,學校還有很多事,所以打算我一去就上講臺。”
程之逸抬頭望著醫院走廊盡頭處的積雪“有時候想想,也是造化弄人。我很喜歡當老師,卻因為家族的事業,只能一輩子栽在永生香里,后來還是因為永生香,家破人亡之后,登上了講臺。如果我的喜歡需要用這種方式實現,我寧愿不要。”
“少爺,別這樣想。程伯父和伯母如果還在,他們也一定會為你開心的。”
“他如果還在,一定不會讓我如愿的。生死是大事,但不代表因為人死燈滅,我就要這樣騙自己。”程之逸輕笑了一聲,唐燼甚至都沒有聽到,“走,我們回去吧”
唐燼扶著他轉身,剛一回頭,這道長廊的入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含情脈脈的星眸放著光,炙熱滾燙激得程之逸心頭發顫。
那樣溫柔又強烈的占有,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程之逸不用問,都知道這個人是誰。這些天,唐燼有意無意會一直和他談以前的事,可程之逸偏偏就像聽局外人的故事,有時候會為之傷感,有時候也會覺得甜蜜,唯獨沒有切身的感受過悲喜。
他,真的忘了。
唐燼站在這處凄涼地想愛似乎真的很脆弱。他有些不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后退幾步。
時鳴今天帶的花是向日葵,夾著幾朵多頭玫瑰,在天地肅殺的蕭條里,鮮艷的綻放格外令人心動。
看到程之逸不自覺地后退,唐燼伸手攔了一下,低聲提醒“他就是,時警官。”停頓地這一下,唐燼喉頭一滑,“時警官”三個字是顫抖著說出來的。
時鳴沒有看到唐燼的窘迫,也沒看到程之逸眼神里的漠然。他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愛人。
一手抱著花,一手把人擁入懷中。時鳴從剛才被告知1203的病人正在樓下散步之后,他都覺得在夢里。
程之逸醒了。
等這一刻抱著人的真切。才讓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程之逸渾身不自在,僵直著身子被人圈攬。
頸處的縫隙里出傳來熟稔的薄荷香,時鳴的熱氣撲在他的耳畔,低聲說“瘦了,骨頭更硌人了。”說完,在程之逸的耳廓處輕啄一下,懷里的人忽然受驚似的掙扎著抬手,一把把時鳴推開。
“抱歉”程之逸還沒來得及說,唐燼把人拉回身后,他實在不忍這個遺忘的真相由程之逸親口告訴時鳴。
唐燼看著一臉愕然的時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