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調,還說我舍不得程專家的話,馬副廳一并把人要過去。他怎么這么古董啊”
程之逸勾了勾嘴角,浮起溫和的笑容,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走出了校門,時鳴和他撒嬌的時候,和剛剛那通電話里的語氣不一樣。他知道對方也在克制,也在寬容曾經的愛人成了陌生人。
他再往上翻,是文字消息居多。
「今天手好些了嗎還疼不疼,我下班買只烏骨雞,跟文玥姐特意討教了一下怎么熬湯,回去給你補一補。」
「阿逸,晨晨今天不是有意和你發脾氣,他對親近的人會表露一些小情緒,我已經教育過他了,你別放心上了。」
程之逸也會看自己的回答,但失憶前后沒有太大的差別,回答也很簡短。但兩個人交流的舒適感,他就算作為第三者審視,也會覺得驚訝,自己可以那么坦然地接受這個人的好。
沿著校門的大路一直向西走,就是自己的新租的公寓,他一直低頭看著手機。
忽然耳畔飛嘯而來一陣摩的聲,聲音越來越近,程之逸立刻回頭,只見薄刃上反著銀白光橫掠而來。
一瞬間,他條件反射的后退,卻被身后的拉扯圈進懷里,眼前擋來一只手臂,硬生生地扛下這一襲。衣服破裂的聲音在這無人的大道顯得格外刺耳。
肇事的摩托已經碾著飛塵揚長而去,程之逸站穩身形,抬頭一看,眼前護著他說人就是剛剛電話里的人。
對方穿著一身皮夾克,血已經從傷口里沁了出來。
程之逸微微擰眉,沉聲說“走,去醫院。”
時鳴松開了摟在對方腰間的手,后退了幾步,笑著搖頭“真沒事,不用去醫院,我先打個電話。”
即使兩個人剛才生死一線之后,時鳴和他說話的語氣也帶著輕哄。
他拿出手機打給了嚴宋,這個時候眉宇間又多了凌厲,帶著隊長的威嚴“宋,達山省警校這頭,有人飛車傷人,現在剛從我身邊經過,把附近各個路口的監控調出來,人不難抓,你和允琛負責,需要配合的可以給轄區派出所打電話,限期一天。”
嚴宋自從知道王驍醒了之后,整個人處于無比亢奮的狀態,得到這個命令,立刻和時鳴打包票“頭兒,半天就行”
時鳴疼得手還在微抖,他笑著回罵了一句才掛了電話。
程之逸的臉上沒掛著任何情緒,見時鳴望著自己笑,甚至掩飾著因為疼痛顫抖的雙手。
程之逸沒給他時間隱藏,順勢抬手捏在了時鳴右臂的刀傷處。
“嘶”
血順著程之逸的指縫流了下來,對方溫和地說“疼嗎”說著,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時鳴額上的冷汗瞬間暴露了他的狀態,后背被冷汗浸濕,他厚重的鼻音微弱地輕哼。
程之逸依然握著不肯松手,他慢慢地說“從我醒了之后,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拿你的命開玩笑。事不過三,你如果還打算尋死,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時鳴連眉心都在痛苦的顫抖,現在被程之逸握在手里的右臂已經開始麻木,他知道程之逸在憤怒什么,他忽然笑了起來。
兩個人對立在路邊,血已經順著程之逸的袖口流到自己的胳膊上,微涼刺撓的感覺讓他癢得難受。
時鳴終于止住了笑,眼里帶著濕潤“事不過三,那就還有第三次。你本來,就比我的命重要。”
程之逸看不懂他眼里的一閃而過的委屈,可就是這一個眼神,他的心沒來由的一陣抽縮,慢慢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