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堡的城頭,羅一貫臉色蒼白。昨夜被蛇女擊中,他傷的很重。
王崇信也渾身是傷,站在西平堡的城頭。
百姓,已經在昨夜,就被羅一貫強行疏散出了西平堡。
廣寧一代,馬上就要大亂。
或許,只有向后方山海關退卻,對百姓來說,才是安全的。
萍兒沒有得到燕九的消息。
她哭了,眼眶通紅。
只是戰亂中的流民,誰也不會關心一個女孩兒的心思。
死活不知的未來,人們恢復了最原始的本性。冷淡和漠視在大多數的人身上表現出來。
畢竟,在邊疆,見慣了親友的生死。他們的心,已經漸漸的瓷實起來。
“爹,娘,他沒死是吧?”
萍兒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那樣的好孩子是不會死的,更何況,他還那樣厲害。”薛大嬸安撫著女兒。
“扯犢子。不死的話,羅總兵會連夜讓我們出城?肯定是死了。”薛大叔一邊走一邊氣急敗壞的說道。
薛彩萍聞言,眼眶再紅,眼淚在眼圈之中打著轉兒往下流。
薛大嬸白了薛大叔一眼,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從西平堡逃出的流民,并沒有聽從羅一貫的告誡,直接奔山海關,而是奔著廣寧城逃竄過去。
這,注定了他們的悲劇。
而此時,平靜的蓮子湖也迎來了早晨的第一縷陽光。
馬上要出正月,氣溫在零度左右徘徊。
只有蓮子湖,據說其中有一個地下溫泉,才能保證在這樣的天氣之中不上凍,依舊波濤蕩漾。
雖說沒有上凍,雖說湖底有溫泉,可水面的溫度還是很低。
甚至在最冷的冬天,湖面上也會微微結冰。
平靜的湖面,絲毫看不出,昨夜,這里經歷了一場大戰。
在這湖中,葬送了十八個喇嘛、一個薩滿教門徒、三個薩滿教上師,還有一個薩滿妥帖兒。
這些人,每一個放到俗世之中,都足以成為一方巨擘。
都有讓官家拉攏的資本。
可就在昨夜一戰,他們都殞命在此。
制造這起慘案的元兇是燕九。
他也差點兒死在這個湖中。
在他爆發血雷震殺的秘術之時,牽動了這身體的因果。
茫茫天道,因果劫,最要命。
平靜的湖面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波濤。
尤其是靠近西岸的地方,竟然隱隱的,一條黑線波動起來。
隨著黑線越來越明顯,水面竟然露出了一片黑色。
下一刻,黑色上升,竟然是一頭黑發。
接著,就是一張山羊同款的臉。
只是此刻,這張臉上都是水流,好似落湯羊一般。
公羊真,緩緩的從湖底走了出來。
在他的臂彎,橫著一個人,正是燕九。
用了幾乎大半夜的時間,公羊真在湖底,終于找到了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