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捏緊了手中書信,冷聲道“此人之前舉動,的確有些令人生疑。”
“彼以天氣酷熱為由,勸我依草結營,由于麾下將士實在耐不住酷熱,我只能從其言。”
說到這里,波才顫抖的舉起手中書信。
他聲音干澀的說道“彼卻沒有告訴我,若官兵使用火攻之計,當如何應對。”
“我不相信以先生之智,沒有考慮到這點。”
杜遠接過書信,當看完里面的內容以后,忍不住失聲叫道“彭帥被安豐縣長周琦,以五百人縱火燒死大半兵馬,又被對方一封書信氣得氣絕身亡。”
“龔都、黃邵內訌,汝南黃巾一哄而散。”
“怎會如此”
“怎會如此”
波才的確是員悍將,此前因為憂心麾下將士受酷熱天氣折磨,才沒想到會被火攻之事。
事實上。
波才先敗朱儁,又圍皇甫嵩,以致官兵惶恐,士氣低落,不敢出戰。
連戰連勝,波才已經有些驕傲自滿,不將官兵放在眼中。
他并才不認為,官兵有膽主動出城作戰。
可是有了彭脫這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波才也不得不謹慎萬分。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位神秘的先生,曾經力勸自己依草結營,為士卒避暑之事,當下心中起疑。
波才看著自己的杜遠,沉聲道“汝可知,吾為何要暗中拔營了嗎。”
杜遠有些后怕的點了點頭。
波才眼中閃爍著寒芒,道“今日大風,若官兵欲行火攻之策,今晚必會有所行動。”
“吾率麾下士卒于夜間埋伏,將夜襲之官兵一舉剿滅。”
“令裴元紹率黃巾力士,假扮官兵前去詐城,必可一舉拿下長社。”
說到這里,波才看了看那位先生營帳所處的方向,壓低聲音道“若直到官兵放火之際,那位都未曾離開營帳,汝便帶其離去。”
“若彼提前撤離,必然包藏禍心,汝知曉當如何做。”
說到這里,波才臉上露出了狠厲之色,手掌在空中劃過,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杜遠會意,領命而去。
營帳內,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略微有些發胖的文士,忽然感覺有些心悸。
“我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位文士,正是暗中相助波才之人,黃巾軍中知曉其真實身份者,也只有波才罷了。
他背著雙手,于營帳內來回踱步,暗道“今日大風,官兵見黃巾軍依草結營,必會使用火攻之策。”
“我留于營中,恐有性命之憂,當速速離去。”
“只要做成了此事,也不用再做郡中區區一計吏了”
念及于此,文士就想著脫身之策。
就在他思考之時,忽然感覺外面人影晃動,當下心中起疑,走出營帳查看。
“咦”
文士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他轉身看著守在門口的黃巾力士,問道“營寨內人來人往,所為何事”
那名黃巾力士恭敬答道“正常調動而已,這些天不都是如此嗎。”
文士聞言,心中仍舊有些懷疑。
他眼珠一轉,道“吾有事要見渠帥。”
那名黃巾力士干笑一聲,道“渠帥正忙于軍務,恐怕無暇會見先生。”
文士心中一沉,不詳的感覺越發強烈。
他強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笑著說道“營帳內太過悶熱,我想出去走走。”
那名黃巾力士聞言,臉上帶著笑容,不過仍舊拒絕道“渠帥吩咐過,先生身份特殊,不便暴露于人前,還請繼續待在營帳之內吧。”
看著對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文士心已經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轉身返回營帳之內,暗忖“我應該沒有露出破綻才對啊,為何守門的黃巾力士,態度有些不對”
此時,隱藏于營寨外面的杜遠,卻是露頭對著那名黃巾力士打了個手勢。
對方會意,朝營帳內的文士喊道“先生勿怪,實在是渠帥早有吩咐,在下不敢違背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