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走到陸康身前,施了一禮,道“后將軍表溫侯為廬江郡守,先生可愿退位讓賢”
“呸”
陸康不屑的呸了一聲,繼而冷笑道“袁術何許人也,也敢擅自任命廬江郡守之職”
“吾乃先帝親自冊封,任職期間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才讓廬江境內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
“呂布其人,不過一邊陲武夫,不思丁建陽知遇之恩,為求榮華富貴殺丁建陽以投董卓,真可謂認賊作父。”
“董賊雖然大逆不道,終究乃是呂布義父,彼連義父都能殺,此等小人,賢在何處”
“若果真有賢德之士,能夠將廬江軍治理的更好,吾自然不吝以郡守之位相讓。”
“然呂布者,只知擄掠而不施仁政,吾豈會讓廬江百姓生活于其治下”
“取吾性命易,令吾以廬江郡守之位相讓,絕無可能”
魏續作為呂布的小舅子,看到陸康如此詆毀呂布,不由勃然大怒,當即拔劍在手,就準備向前殺掉陸康。
在他看來,廬江郡既然已經打下來了,對方愿不愿意讓位又有什么區別
直接殺人強取,還不簡單
“鐺”
未曾想,魏續刺出去的一劍,卻被張遼擋了下來。
“張文遠,此人詆毀溫侯,為何阻我殺他”
張遼沉聲道“彼出身名門,乃海內名士,深得廬江郡百姓愛戴,豈可擅殺”
“如何處置,當交由溫候,還輪不到你。”
魏續大怒,可是對于張遼的勇武又十分忌憚,現在身邊沒有呂布撐腰,卻不敢得罪張遼,只能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張遼對著陸康又施了一禮,道“軍中武夫,不通禮儀,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先生勿怪。”
張遼當即收了陸康印綬,讓人將其看管起來,不可怠慢。
眼看張遼即將領兵離開,陸康卻是忽然說道“我觀你與其他將領不同,儀表不俗,頗知禮儀,奈何從賊”
張遼聞言,沉默不語。
他自然知道,呂布并非明主,奈何二者同出并州,不忍相棄罷了。
更何況,如今乃是亂世,張遼出身比不得世家子弟,只能走軍伍一途,若是投靠其余諸侯,也未必會得到重用。
陸康觀張遼神態,忍不住繼續說道“郡都尉黃邵,乃車騎將軍討伐黃巾之時投誠,跟隨車騎將軍南征北戰,雖未立下多大功勞,卻深得器重。”
“今你將其斬殺,車騎將軍豈會善罷甘休”
“車騎將軍據揚州、江夏之地,手握十萬雄兵,若知呂布攻占廬江,必然興兵來討。”
“袁術匹夫尚不敢與車騎將軍爭鋒,呂布不過喪家之犬,如何能擋得住揚州十萬精兵”
“將軍儀表堂堂,何須與宵小之輩陪葬”
“汝若愿意投誠,我可向車騎將軍舉薦閣下,留在揚州大有可為,豈不好過與呂布一同做無頭之鬼”
張遼、魏續等人聞言,盡皆變色。
魏續失聲道“袁公路不是說,廬江并未被周琦所掌控嗎”
陸康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笑道“看來爾等是被袁術所騙。”
“爾等可知,吾與車騎將軍是何關系”
張遼沉聲問道“還請先生告知。”
陸康道“家侄女嫁于車騎將軍,已經懷有身孕,算算日子,要不了多久便會為車騎將軍誕下子嗣。”
張遼、魏續對視一眼,總算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揚州各郡郡守都換了一遍,唯獨廬江郡守沒有換人,并非周琦掌控不了廬江,而是因為雙方已經結親,根本沒必要再換別人。
想到這里,張遼臉色不由變得十分難看。
他知道,陸康沒有說錯,自己等人與呂布,都被袁術算計了。
張遼深吸一口,終究還是平復了心緒。
覆水難收。
張遼已經殺了黃邵,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