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出征之前已經立下軍令狀,若不秉公處置,恐怕難正軍威。”
“況且此戰折損了一萬大軍,就連龐樂將軍亦被黃忠所斬,若就此不明不白的糊弄過去,豈能服眾”
趙韙聽到這里,臉色陰沉。
吳懿這是抓住了嚴顏的馬腳,因此毫不留情的發起了進攻,偏偏趙韙也沒有絲毫辦法。
就在此時,張任卻是站了出來,道“未曾提前探查到荊州軍營寨之內的埋伏,的確是嚴顏失職,然而彼不讓龐樂、李異引兵追擊,反而緊守營寨,倒也并沒有做錯。”
“末將敢問諸位,相比起能夠截斷周琦糧道的荊州軍營寨,黃忠麾下的數千士卒又算得了什么”
“況且黃忠絕非易于之輩,既然提前定下計策,龐樂、李異二人縱然分兵前去追擊,恐怕亦是兇多吉少。”
“以我之見,此戰嚴顏兵敗的確應該責罰,卻不可言其因為顧念黃忠舊恩,才招致此敗。”
張任這番話倒也中肯,而且還給嚴顏留了一條活路。
有此大敗,如果真的給嚴顏扣上感念黃忠舊恩,這才不讓龐樂、李異引兵追擊的罪名,那么這場兵敗的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嚴顏恐怕必須要以軍法處置。
如果把這點剔除,再加上嚴顏決策沒有問題,兵敗也只是失查之責。
大家都是統兵將領,誰能保證自己以后不會因為失查而兵敗
真要因為這個緣故而處決嚴顏,那么軍中諸將必然人人自危。
趙韙聽到了張任的這番話,也不由暗自舒了口氣。
他雖然仍舊有些懷疑嚴顏,可雙方畢竟乃是同郡之人,嚴顏在巴郡又頗有名望。
如果自己將之斬殺,必會大失巴郡人心。
眼看吳懿還要再說什么,趙韙卻是搶先說道“張任言之有理,此戰嚴顏的確有失察之責,暫且羈押起來免其官職,等待成都處罰決議。”
“為今之計,我等應該將精力都放在黃忠身上。”
“若不能攻破荊州軍營寨,要不了多久,恐怕整個巴西都會被周琦所得。”
“彼時墊江成為一座孤城,我等處境堪憂啊。”
泠苞當即跳了出來,道“根據斥候來報,陷入荊州軍營寨之內的士卒,死傷超過兩千,余者盡數投降。”
“黃忠麾下兵馬尚且不足五千,如今所抓益州軍俘虜都有六千,想必很難看管。”
“只要我等趁夜劫營,引起荊州軍營寨之內的混亂,那些俘虜必然暴動,彼時里應外合之下,何愁不能擒拿黃忠”
鄧賢亦是應和道“此言在理。”
“況且我軍新敗,黃忠必然心中驕橫,想不到我們會趁夜劫營。”
“若行此策,必能大破黃忠,一轉敗局”
趙韙聞言大喜,道“既如此,那今晚便趁夜劫營,縱不能生擒黃忠,亦要救回那數千俘虜”
卻說正被看押的嚴顏,得知冷苞等人欲去劫營,頓時大驚。
通過此前戰敗,他已經能夠確定,前面黃忠乃是故意詐敗,絕非眾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對付。
以黃忠的統兵能力,不至于露出這么大的破綻,讓冷苞劫營成功。
他急忙對著看守自己的士卒說道“我有要事要見趙將軍,還請諸位先放我離去。”
士卒卻是無奈的說道“將軍已經說過,在成都那邊的處置結果抵達墊江以前,不見使君。”
嚴顏心中大急,說道“那勞煩諸位幫忙通傳一下,就說黃忠不可小覷,此前都是詐敗,今夜前去劫營恐怕有失,還請謹慎行事。”
負責看守的士卒倒也不敢慢待嚴顏,跑去幫助對方傳話。
未曾想,趙韙聽到了士卒傳過來的話以后,當即一拍案幾,喝道“嚴顏畏黃忠如虎,吾等有何懼之”
他轉頭看向傳訊的士卒,喝問道“劫營之事頗為隱秘,彼被關押起來,從何處得知”
士卒急忙說道“嚴使君在軍中終究還有不少親信,他們前去拜會,吾等亦不好阻攔。”
趙韙怒道“傳令,以后不得吾之將令,任何人不許前去探望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