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過程不可能是一帆風順。
起初,田豐面對各郡縣豪強的拒不配合,顯得極為懦弱,只是大張旗鼓把那些與民有利的舉措張貼到各郡、各縣、各鄉、各亭。
卻沒想到,在世家大族的強大影響下,官府所謂的政令幾乎與廢紙無異。
叛亂雖然聲勢浩大,可是有著這些人穩穩守住各地,再加上百姓們的情緒被挑動,規模不大的叛亂根本無需田豐出手,就被各郡縣的官員們紛紛平定。
至于兩三處規模較大的叛亂,田豐命令潘璋、董襲、馬忠各自領兵兩千前去平叛,最終皆大破叛軍,斬殺賊首。
自此以后,交州可謂是破繭重生,舊有體系被徹底粉碎,官府的政令開始真正能夠推廣到各地。
推行新政以后,交州憑借著糧食一年三熟,以及出產豐富的優勢,不僅糧食存糧開始急劇增加,冶金業、紡織業與水果外銷,也讓交州的商業蓬勃發展起來,吸引了許多外地的商隊前來。
田豐也因此深得人心,得到百姓支持以后,推舉各樣的政策更是如魚得水,這才在數年時間,就將身為邊塞荒蠻之地的交州,打造成了富庶之地。
當田豐接到調令返回襄陽以后,離別之日更是聚集了數萬百姓,紛紛跪地挽留田豐。
結果,自然是挽留不住。
田豐好不容易安扶住了情緒激動的百姓們,并且再三向他們保證,自己哪怕返回襄陽述職以后,仍舊會密切關注著交州,不讓自己多年的努力化為烏有。
饒是如此,田豐在回返途中,每經過一地,得知消息的百姓幾乎都匯集在一起,前來恭送田豐。
田豐不愿驚擾百姓,也不想返途受阻,索性使出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先是派出一個替身大張旗鼓的繼續原路返回,自己卻是帶著少許隨從,喬裝打扮以后換了條路回返襄陽。
田豐離開交州進入荊州境內以后,也是在細心觀察沿途百姓的生活狀況,結果卻是讓他非常滿意。
荊州本就富庶而且人口眾多,自從周琦定都襄陽以后,荊州更是成為了楚國發展的重點。
再加上周琦來自后世,無論如何喜好權謀,對于底層百姓仍舊有著很深的情感,因此效仿漢文帝并且結合后世,推行了許多于民有利的政策。
按理來講,如今正逢亂世,為了滿足接連不斷的戰爭需要,對于百姓應該增加田稅與賦稅才對。
周琦卻并非如此,非但沒有增加賦稅,反而對于農民輕徭薄賦,只是對于擁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以及那些大商賈增加了許多賦稅。
這也就使得,楚國底層百姓生活越來越好的同時,楚國國庫的稅收卻沒有減少太多。
當然,其中所涉及的問題很多,并非三言兩語所能講明白,這里且不細說。
總而言之,楚國這么多年打仗都沒有使用舉國之力,那樣即便即便戰敗以后,也能很快恢復過來。
否則就會如同歷史上夷陵之戰以后的季漢那般,一戰過后元氣大傷,留給諸葛亮的只剩下爛攤子,以及半個益州。
再比如歷史上的諸葛亮北伐,魏國可以敗很多次,季漢卻承受不住任何一場大敗。
奇謀詭計,只能取一時之勝,除非用在可以關乎國運的決定性戰役之中,否則想要覆滅一個國家,靠的永遠是綜合國力。
就好像魏延的子午谷奇謀,先不論此計能否成功,就算魏延僥幸拿下了長安,又能如何
長安對于曹魏而言,只是一座相對重要的城池而已,就算夏侯楙果真不戰而棄城逃走,也不會像鄧艾圍困成都那般擁有巨大的戰略意義,魏國隨時都能調動大軍將之奪回。
更何況,陳倉作為軍事重鎮,諸葛亮短時間內未必能夠將之攻克,陳倉不克,諸葛亮就沒辦法與魏延成功會師。
要知道,歷史上諸葛亮就曾折戟于此。
王國、韓遂所率領的十萬叛軍圍困陳倉八十余日都不能克,在此期間陳倉守將連名字都不配被記載,哪怕皇甫嵩已經引兵至美陽,仍舊堅持不去救援陳倉,可見皇甫嵩對于陳倉城防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