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反問道“昔日你我皆在韓文節麾下任職,袁公得冀州以后,你我又轉投袁公,何談忠臣不事二主”
田豐的這番話,卻是讓沮授有些下不了臺。
田豐雖說后來投靠了袁紹,好在當初在韓馥麾下郁郁不得志,沮授可就不一樣了。
韓馥在擔任冀州牧的時候,沮授就被拜為別駕,兼騎都尉之職,可謂權勢滔天,只在韓馥之下,按理來講韓馥待其亦不薄。
田豐來當說客,卻是故意撕開別人的傷口,還在上面撒上幾把鹽。
不過很快,沮授就沉聲說道“元皓何必明知故問”
“韓文節未至冀州任職以前,吾便歷任兩縣縣令,轉任冀州別駕之職。及至韓文節任冀州牧以來,吾與之不過乃是同僚關系,并未認其為主。”
“袁公卻是不同,得冀州以后重新啟用于吾,并且交付冀州兵馬大權,才使吾有今日名望。”
“后來吾雖數次諫言而不被袁公采納,亦不忍相棄”
田豐似乎早就料到這種結局,嘆道“袁公初至冀州之時,需要依仗吾等冀州人氏穩定人心,這才大加提拔。時至今日,冀州文武何等下場,公予難道不知”
看著無言以對的沮授,田豐繼續說道“公予或許已經有所預料,汝此番被派來襄陽送親,正是因為被袁公所猜忌,彼又不愿背上害賢之名,才會借故將公予送往襄陽。”
“殊不知,袁公早就與辛毗合謀,要將公予留在荊州”
“轟”
哪怕沮授早就有所猜測,在從田豐口中得到確認以后,仍舊感覺五雷轟頂,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公予”
“公予”
田豐急忙上前扶起沮授,沮授強撐著坐到椅子上,這才有些無力的擺了擺手,對著田豐說道“吾今日乏了,想獨自休息一下”
田豐知道這是沮授在逐客,雖然有些擔心,終究不好繼續賴著不走,當即有些擔憂的說道“公予勿多想,且保重身體,吾明日再來看望公予”
目送田豐離去以后,沮授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不爭器般落了下來。
他為袁紹殫精竭慮,未曾想最終被遺棄在了襄陽,有家而不能回,空有滿腹才華卻不能報國。
沮授拿來紙筆,以筆沾墨,想要給袁紹寫封書信,可是舉筆許久,直到上面的墨水都滴落在潔白的紙上,卻仍舊不知從何處動筆。
最終,他長嘆一聲,扔掉了案幾上的筆墨紙硯,又重新拿來一方硯臺,先是鋪上白紙,而后割開左臂動脈,任憑鮮血狂飆。
沮授卻渾然未覺,以筆蘸學,在潔白的紙上寫下了殷紅刺目的一行字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袁公負我,而我終不負袁公
寫完了這段話以后,沮授就好似被抽干了所有精氣神,最終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而癱軟在地。
哪怕身體越老越虛弱,沮授仍舊強撐著朝著北方跪坐在地上。
縱死,亦要面北而死。
因為沮授之主袁紹在北方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