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個人就在這”
“沒錯”
一大清早的,褚北瞻就帶著顧思年外出了。
這里不是瑯州城內,而是城外十幾里的一個小鎮子,略有些偏僻,街道上人影不多,偶然有幾人穿行。
兩人面前是一座用土墻圍起來的院子,看不出里面有多大,只能聽到乒鈴乓啷的鐵塊敲擊聲。
兩扇木門就這么敞開著,門口側邊用竹竿挑起塊簾子,歪歪扭扭地寫著“打鐵”兩個字,這字可是丑到了一定地步,但還算看得出這里是個鐵匠鋪。
褚北瞻得意的說道
“你可別看這大門毫不起眼,但他們的技術可絕不差,就算蒙厲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十里八鄉的瑯州本地人,來這里打鐵器的數不勝數。”
褚北瞻一本正經的吹噓著,顧思年也不知道真假,他只能說如果是他一個人來,絕不會邁進這個院門。
鬼知道是不是黑店
“等著。”
褚北瞻就這么插著腰大喊一句
“人呢來個人啊”
“誰啊,吼什么吼沒腿嗎自己進來不就得了。”
沒一會兒就有一張年輕的面孔從里面探了出來,嘴里罵罵咧咧。可就在他看清褚北瞻的一瞬間立馬蹦了起來
“怎么又是你走,趕緊走”
“砰”
這人二話不說,直接重重的把門給鎖了起來,動作快到顧思年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顧思年看著褚北瞻
“你確定這是你的朋友”
“媽的,墨老九,跟你客氣你當福氣。”
褚北瞻撩起袖子,手招了招
“大哥,你往后退點。”
不明就里的顧思年往后退了一步,接下來褚北瞻的舉動讓他驚掉了下巴。
只見褚北瞻一個健步,飛身就是一腳,直接將早已腐朽的木門給踹開了。
“砰”
“咣當”
這一腳力道之大,差點將木門踹成兩截。
“啪啪”
褚北瞻拍拍手,面帶微笑
“大哥請”
顧思年一陣恍惚,現在想進鐵匠鋪沒點功夫都不行了嗎
褚北瞻明顯熟門熟路,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罵聲也響了起來
“你這個王八蛋,來一次我的門壞一次,走的時候記得把修門的錢留下”
“留什么留,兩塊木板你自己安一下就好了,實在不行就用紙糊一下。”
“放屁給錢”
兩人來回互懟,還真是老相識。
褚北瞻口中的這位墨燭墨老九年紀不大,堪堪二十上下,但兩只胳膊很結實,這幾乎是鐵匠的標配了,漆黑的雙眸中顧思年看到了一種純粹。
院子中間是一片空地,四周有好幾間廂房環繞,鐵匠爐、鐵錘、風箱、磨石等等一應俱全,好幾個壯碩的漢子在打鐵,秋風習習的季節他們依舊光著上半身。
角落里擺著一排的釘耙、鐵鍬,全都是嶄新的,應該是來來往往的客人定制的。
罵歸罵,那人還是端過來兩杯涼茶,冷著臉道
“喝吧褚都尉。
打了敗仗還能活著回來,不容易。”
崇北關一線戰敗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就算這偏僻的小鎮也有所耳聞。
這家伙給顧思年他們倒得是清水,自己卻拎著個酒葫蘆灌了兩口,那酒味顧思年一下子就聞出來是青溝。
“哎,別人陰陽怪氣的我不還嘴,但在你這我就不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