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哪有人自己說自己臉皮厚的。”
或許是覺得顧思年言談有趣,女子輕笑一聲
“公子說說看。”
顧思年指了指身側的蘇晏清說道
“我與蘇公子乃是至交好友,若是我做得詩能入姑娘的眼,能否請姑娘為蘇公子彈琴一曲”
全場嘩然,這叫什么要求
別人想見柳塵煙一面寧愿一擲千金,你這家伙聽起來好像還不愿意見人家呢。
但心思細膩的人只要稍微一想便能明白,這位不明人士是想替蘇晏清出頭啊
蘇晏清的心臟狠狠跳動了幾下,先不管顧思年是不是真會作詩,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敢為自己站出來撐腰已經是氣魄十足了。
要知道這個衛然他爹可是瑯州高官,尋常人可惹不起。
“哼,你小子口氣不小啊。”
一旁的衛然冷哼一聲
“詩還沒作就提要求,當這安春閣是什么地方菜市場買菜嗎還討價還價
嬤嬤,我看此人分明就是來搗亂的,趕緊轟出去”
“對,轟出去”
嬤嬤有些為難,來者是客,難不成真轟出去她只得將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白紗背后的人影。
“衛公子稍安勿躁,不就是一首詩的功夫嗎,聽聽又有何妨”
柳塵煙平靜地說道
“假如真是搗亂的,待會兒再轟出去也不遲”
“好,柳姑娘都這么說了,咱們就好好聽聽”
衛然一屁股坐了下去,憤憤道
“來吧,看你能寫出花來”
“顧公子請”
烏壓壓的人影全都望向了顧思年,屏住呼吸,有些脾性暴躁的已經撩起了袖子。
這種場面下顧思年要真是來搗亂的,那柳塵煙的那些仰慕者怕是要打得他爬出安春閣。
蘇晏清壓低著聲音道
“顧兄別勉強,實在不行咱們認個錯,走人就行。
憑咱們兩的身份,還沒人敢真的為難咱。”
“無妨”
顧思年做了個安心的手勢,隨即緩步前移,朗聲道
“柳姑娘,那我就獻丑了”
“請”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顧思年的第一句談不上有多出彩,但已然是在點題,塞外秋景躍然浮現。
衛然翹著個二郎腿
“哼,也沒見有多好”
“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
這第二句一出,一股邊關蕭瑟、凄涼之感便撲面而來,在座的一些文人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下一句更是引出了思念之情,點出邊塞孤獨難耐
三句已出,所有人都在等著最后一句。
顧思年站定,看向了白紗之后,拳頭微攥,輕輕往上一揮
“羌管悠悠霜滿地。”
“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一詩作罷,閣中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蘇晏清目瞪口呆的看著顧思年
“好,好詩啊”
“好好詩”
“好文采”
“啪啪啪”
安春閣中滿堂喝彩,從寂靜到喧鬧只是眨眼之間,不管你是不是學過詩的文人,都能聽出這是一首好詩。
不等顧思年發問,白紗背后柳塵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
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公子這一首詩不僅寫出了邊關的蒼涼、壯闊,更寫出了征人的孤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