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狗的計劃里,第一天本應巡游至少六個以上的村子,只是意外碰上胡家之事,讓他不得不暫時耽擱行程。
有了那驢兒代步,二狗帶著胡家大孫只用了小半個時辰,就趕回了陳家村的土地廟。
兩人進了廟中,卻見一婦人正蹲在天井邊洗滌衣物,正是那二狗的嫂嫂。
那嫂嫂聽得開門之聲,抬眼正瞧見二狗,卻是立刻喜上眉梢,她在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疾步就奔二狗過來,嬉笑道“好冤家何曾這時回來,莫不是”
嫂嫂話未說完,轉眼又見一少年站在二狗身后,手里還牽著好一頭大驢。
她好生吃了一驚,面上卻是羞紅,只改口道“俺前日見叔叔的衣衫臟污,特趁叔叔外出之時洗涮一下,卻不想吃叔叔撞見,叔叔回來何其快也。”
二狗自知這嫂嫂的“熱情”,他道“勞嫂嫂操心了。今日兄弟我有要事在身,卻不能留嫂嫂在此,你且先回家去罷。記住明日日出之前切不可來此處,免得引禍端上身”
嫂嫂驚訝的看著二狗,道“叔叔,可是出了甚事”
說著嫂嫂便拿眼覷那胡家大孫。
二狗道“毋須擔心,不過是我師傅日常慣作之事,他老人家這些時日不在家中,自然須得我這當徒弟的擔責。嫂嫂且去,順便牽著這驢,尋些豆粕喂了。”
二狗自胡家大孫手中接過韁繩,反手給了驢兒又一記輕微電療,直刺激得它鬃毛倒豎。
他對那驢兒道“好生在這村里待著,莫要作妖,否則老子定不饒你”
這驢兒卻是嚇得連連搖首貼耳,低聲哼哼了幾句卻不敢炸刺兒。
嫂嫂當然知道二狗的師傅陳同惡是個甚么存在,他日常處置的事務可都是非同小可之害物。
只是她一婦道人家,縱有些許勇力,于這種事情上也幫不得半點忙,故而只能按下心中的擔憂,先拿木盆將尚未洗完的衣物端了,然后又一只手接過韁繩轉身便走。
只她走了幾步,回頭卻深深的望了二狗一眼,那眼神中所蘊含的情意簡直讓二狗渾身熱意綿綿。
待得二狗目送嫂嫂牽驢遠去,回過神來卻見那胡家大孫正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他。
二狗有些羞惱道“你看甚”
那胡家大孫嘻笑“恩公倒是好福運,竟得了好一匹胭脂名馬。不想咱們這窮鄉僻壤之地,竟也能出得如需驪駒”
二狗怎聽不出這廝話語中的調侃,只他卻裝傻道“你這潑廝說甚胡話,甚么馬啊駒啊的,我卻聽不太懂以后記得,那人是我家大嫂,平日里須得放些尊重,切不可怠慢失禮,否則休怪我不饒你”
胡家大孫只笑著連連應是,二狗也懶得理他。
且說兩人進了廟中,二狗將一應對外門戶都關了緊閉,他在正廳前設置了桌案,擺了三禽供品,卻是雞、雁、鵝。
又點了三柱清香。
二狗對胡家大孫道“你且去井邊,除了衣物將自己洗干凈些。”
胡家大孫雖不解二狗之意,卻也依言而行。